拿眼一扫,发现他不仅用了熏香,身上的衣裳也换了。看来他刚才不止洗头,还沐浴更衣了。 这一身衣裳很配他,他本就生的丰神俊秀,穿了浅色衣衫衬得他越发清贵文雅。 他的两条腿实在长,贵妃榻都放不下了。以她目测,他不会低于一米八五。 真是个令人赏心悦目的男子! 手上加了动作,她问裴衍感受,“这样行吗?力度受得了吗?如果觉得不适要及时跟我说。” 听着小姑娘轻软的声音,裴衍“嗯”了一声,没睁眼,脸却更热了,睫毛也轻轻颤抖。 他从来没有跟女子这么亲近过。 而且是这样年轻的小姑娘。 从头顶到两鬓到额头,甚至眼睛,都被她摸了。这算不算是肌肤之亲? 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心跳乱了,呼吸乱了,又赶紧敛息摒气克制住,同时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而羞愧。 医者面前无男女。 这是在治病,他想法如此猥琐绝非君子所为。 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更不该臆想。 一面自我唾弃反省,一面默念圣贤之言,紧张的情绪终于消退,他心绪也慢慢平复。 看来,他适应了,胸口的起伏没那么剧烈了,额头上颤栗的鸡皮疙瘩也消退了。 很好。 微微点了下头,正欲跟裴衍聊点什么,忽然裴衍开口了,“《月刊》你看了吗?” 月刊啊…… “看了。” 弯了弯眉眼,明曦补充道,“挺好的,还有往期的,很齐全。谢谢。” 东西不好,但他的本意是好的嘛! 是不是真《月刊》这个不重要啦。 她是满意的。 从她语气中的淡淡笑意就能听出来。 既然如此,那欠潘大少的银子也该结了。 文瀚楼的《书刊》每本价格二两,十二本是二十四两,因为占了人情,裴衍便凑了三十两的整数,让堂弟裴翰送过去。 潘大少收到这笔巨款时是懵的。 那天把书给裴衍又没追上人,他一直诚惶诚恐,胆战心惊,生怕裴衍随时来找他的麻烦。 见了表兄弟裴翰他就猜到事情不妙,因周围有人在也不好拔腿就跑,胆战心惊听完了裴翰的话,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等裴翰都远了,还捧着银子呆若木鸡。 呆呆站了好一会,忽然清醒,先给了自己一耳光,确定不是做梦,又咬了咬银子确定是真的,立马眉飞色舞,得意洋洋。 不想竟真的攀上了裴大公子,他出手竟如此阔绰。 想他潘大少一个月例银子不过才十两,裴衍一出手就是三十两,可不是天降巨资? 那书不值钱,二两银子能买十来本,裴大公子这么大手笔,必然是对书极其满意赏他的。 那下个月一定要把新一期的《月刊》拿到,亲自送给裴大公子。这么一想,便觉时光慢慢,日子难熬,恨不能下个月快快到来。 转眼,便是大半个月过去,明曦给裴衍推拿针灸已经二十多天了。随着时间推进,治疗的效果也越来越好,虽然没有全部拔出烈毒,但已经开始朝外引了。 推拿针灸在晚上,白天没事,明曦便每隔三天去一趟百和堂,替汪慧娘把脉,同时也看看是否有疑难杂症。 这天明曦像之前一样去百和堂,不料常走的那段路因为最近下雨路面坑洼在维修,调转马头的时候,掀起车帘朝外看,见对面也是一辆马车,里头坐着一位年轻俊美的锦衣公子。 这公子生得细眉长眼,容貌昳丽,本来正散漫地盯着自己的方向看,在见到自己之后,一扫慵懒无聊,先是微微点头,然后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客气又不失温和友好的笑容。 嗯? 她认识他吗? “怎么惹上了他!”车夫用那种“算我倒霉,避之不及”的语气道,“明曦小姐,咱们不去百和堂了,先回家。” 明曦诧异,“这人是谁?”竟然如此厉害,让裴衍的车夫都躲避。 “是太后娘家侄孙,承恩公府的世子,一贯针对我们大公子,没少找麻烦。大公子一向不与他计较,吩咐我们见了他也不必理会,躲着点就是了。” “您别看他笑眯眯的好像很和气,其实很不好惹,说翻脸就翻脸。” 对明曦说了一声“坐稳扶好”车夫牵引马缰,调转车头。 明曦面露思索。 承恩公府的世子吗?她的大徒弟曾收过一名弟子,叫小洵,又聪慧又孝顺,去年他送她的印章她还戴着呢。好像就是承恩公府的世子。 迟疑了一下,她不确定地问,“这承恩公府的世子是不是叫尉迟洵?” “看来明曦小姐也听说过他的恶名了!”车夫道,“惹上他,没好事,咱们这就回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