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便滴在了松树上,郝石峰叹道:“真是可惜了,这幅图勾勒的栩栩如生,尤其是这松树,深入浅收!” 郝石宏收了笔,难以相信地看着弟弟,“你是说,坊间这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郝石峰点头,见兄长神色有异,才觉出不对,问道:“哥哥何以如此?才子佳人的闲话,自古有之!” 郝石宏摇头,叹道:“皇后娘娘真是下的一盘好棋!”不仅是要毁了晋王妃,也是,在逼张士钊成为佞臣,一旦这消息坐实,张士钊便是觊觎旁人的妻子。 这在士林间,却是坏了信誉的。 “哥哥要是有什么差遣,尽管和弟弟说,反正我现在也是刀架在脖子上,随时准备死一死的人!”郝石峰轻轻笑道。 渊帝的死因还没有查出,兰念儿临死时吐的话,虽然是为了混淆视听,但是他没有跟着殉情,这时候,估摸连他也是预谋者之一。 他不知道,是什么让他没有和兰念儿一起殉情,他们相约了复仇,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更是承受了无以复加的屈辱,并且付出了生命,但是在她临终的那刻,他却忽然发现,如果他死了,他是为了一个破败的女子自杀! 他已经是郝家的罪人,不能让郝家再一次沉沦在民众的唾骂声里,可是每到夜深人静,那个娇羞的女孩子仰着脸看她时眼里的纯真,总是一次次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现在才发觉,原来有些事,在有生之年,或许都没法解脱。 郝石宏窥探出弟弟话中的失意,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一切都过去了,你要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便出去游学或流浪吧!” 要是可以走,他也不会和兰念儿再回来,搭上皇家,他郝石峰这辈子的命便已有了定数。 “哥哥若是有意扶一把张士钊,我回头想想法子!”郝石峰轻描淡写地道。 郝石宏不经意地看了弟弟一眼,他二人一同长大,自然知道弟弟的手段和能力,不免抬手道:“此事,你莫插手,自己的日子过好便成!” 说完这句,郝石宏也觉得有些自欺欺人,他和静沅长公主,闹成这般,已经不可能回头。 又补充道:“罢了,说这些做什么,眼下晋王和安王暂时撤离众人的视野,依你之见,岐王胜算有几成?” 郝石峰抿了一口茶,沉思了一会,低声道:“不说胜算,只说渊帝皇位的得来缘由!” 见哥哥眼睛猛地看过来,郝石峰道:“赵氏母子使惯了龌蹉的手段,若是有朝一日,一飞冲天,百姓和文武百官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郝石宏轻轻地摸着胡须点头,他也是这般认为,眼下若想保存郝家,至少得站在中立状态,此次晋王吃了这等侮辱,怕是,一旦复归,会带着盛怒冲击而来! * 晋王府里,渊帝驾崩当日,便被岐王派人扫荡过一次,满府遍地的狼藉,而许多侍女、小厮,也被福伯借机遣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