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许久未见,自有一番热络话说,中午又在园子赏景设私宴,款待这两位远道而来的娇客。 肥腻的,那有胭脂鹅脯、油炸鹌鹑、香酥鸭、板栗烧鸡,爽口的,那有鸡髓笋、桂花鱼条、清炒葵菜、鲜菇菜心、杏仁豆腐,喝饮的,那有冰糖百合燕窝羹、樱桃凝露蜜、野菌野鸽汤。 这顿饭只吃的宾主甚欢,一派融洽。 若说这母女何人?原来这诗晴名曰应诗晴,大泉瞳玥一岁余,其父应建茗,与泉瞳玥之父泉衡生,乃是同科进士,应、怀两家,乃是世交,时有往来。 幼时的应诗晴和泉瞳玥两个,就是怀景彦的小尾巴,哥哥照顾两个小妹妹,经常玩得一处去。 其后应大人外放,一家三口同去任上,诗晴与这对表兄妹才渐渐地断了联系。如今应大人五年任满,回永乐城叙职,这才将将安顿下来,母女两个就来了怀府拜访。 泉氏好久不见她母女,分外开心,宴后,几人在园子里头一边儿吃着茶点,一边儿说些分别之后,这几年来各自碰上的趣事。 期间,泉氏见应诗晴端庄有礼,活泼明丽,接人待物,应对有声,她的心里就起了不一样的心思。 怀景彦不明白母亲的心思,可他却是明白自个儿的心思的,被关这几日都未见谷韵澜,心里自然想念得紧。 马车停在西北角,怀景彦坐在里头候着,长风下了车来,却发现谷府大门紧锁,上去敲门,也不见人来应,虽说他两个多半是在书院里幽会,极少来这谷府,可前次来的时候,也不是这番模样。 长风有些疑惑地在门口站了片刻,正要转身,那侧门却悄悄地开了一条缝儿,不多时,谷韵澜飞快地从里面奔了出来,拉着长风的衣袖就问:“你家少爷呢?” 长风自引她去车上,那谷韵澜一见到怀景彦,眼泪就滚落了下来:“怎地这么长时间都不来看我?你可知道,我这几日受尽了折磨……” 怀景彦闻言,心揪得死紧,他一把揽住她,柔声安慰:“被一些事儿耽搁了,今日才得空,你怎地这般憔悴?是谁折磨你?” 谷韵澜一惊,才发觉自个儿说漏了嘴,这才胡乱掩饰着:“还能是谁?你这般吊着我不上不下的,我怎会不憔悴?” 怀景彦如今自己也是满腔心事,自然也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只是想起谷府门前的凋敝,这又疑惑地问出了口:“你府上今日怎么没个动静儿?应门的人呢?” 谷韵澜生怕被他发现了端倪,自然要找个借口圆过去:“我先前不是同你说了吗?爹爹最近忙着染坊的事儿,府上那几个姨娘又找我娘麻烦,下人们都聚在正院呢,哪里顾得上门口有人没人。景彦,你究竟何时上门提亲?你再不快些,只怕我爹真要把我嫁给别人了。” 怀景彦也是想娶的,可他与母亲如今为了谷韵澜的事儿闹僵了,婚姻大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两个私相授受又怎么算得上数?如今泉氏不同意,他两个那是万万不可能在一起的。 谷韵澜见怀景彦支支吾吾,心里越发急了,府上每况愈下,她又没脸总去找刘公子,她现在急需摆脱谷府这个淤泥潭,怀景彦就是她的机会。 “你做什么不说话?我就知道你只是玩玩的,哪里是真心娶我?你走吧,往后各走各路,不再相见。”谷韵澜见催逼不成,又以退为进。 怀景彦闻言,一张脸就阴沉了下来,他被拘在祠堂五日,每日被母亲罚跪三个时辰,悬腕抄写祖训,今日才将将解了禁,就上赶着来寻她,哪知她又是这副模样。 他抿直了薄唇,不发一言,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般,就这样冷冷地盯着谷韵澜。 谷韵澜如今心急火燎的,却选了一个最笨的法子来逼着怀景彦,两个人相处,哪能动不动就拿“嫁给别人,各不相见”来说事儿的? 怀景彦最恨的就是被人威胁,面前若不是她,自己早就甩袖走人了。她这不知收敛,不达目的就漫天撒泼,急躁又不知体恤人的性子,越发叫他难受。 母亲倒是有一点没有说错,将来韵澜嫁到他家做冢妇,能镇得住谁? 怀景彦揉了揉眉心,沉沉地盯着她:“你不必老拿这些事儿来要挟我,我说了会娶你,就一定会想办法的,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谷韵澜闻言,不可置信地瞪着怀景彦,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如此敷衍自己。这厢还要说几句狠话,那怀景彦却不等她开口,就朝帘子外喊道:“长风,送韵澜回去。” 谷韵澜本就是个心高气傲的,从来都是怀景彦迁就她,她何时说过一句软话?这就梗着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