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生意遍布天下,就连那气候恶劣的镜朝北门户——镜北,也有许多营生。 却说这镜北,每年一到了冬季,冰封万里,刻骨寒冷。刘老爷又是个乐善好施的人,每年到了年关将至的时候,都会派一支商队,装上满满当当的物资,给镜北的老百姓们送去,这原本是一件儿造福镜北人民的大好事,在半路上却突然遇了劫匪,物资被打劫了个精光不说,人也没有幸免于难。 却说这刘老爷的商队,那是黑白两道都要给些面子的,这惨遭洗劫事儿还真是头一遭遇上。 覃舟与刘偲在御街上的玉石铺子接到消息后,连日夜不歇气地奔波了一路,总算是抵达镜北,彼时日光城正是接连下了三天大雪。两人骑着高头大马,在街道上走着,狂风呼啸,奇寒刺骨,积雪铺的相当厚实,家家户户门扉紧闭,道路上,甚至连个脚印子都见不着,正是一派萧索景象。 刘偲寻到了一家标有“刘”字的金玉铺子,抬手敲了敲门,等了好半响,那身着棉袄,头戴毡帽的老者才来掀开门板,见是两位衣着贵气,相貌不凡的年轻公子,自也不敢怠慢,赶忙掀了帘子去里间喊掌柜的起身来迎。 不多时,那掌柜的走了出来,他约莫四十一、二的年纪,虽已人到中年,但却生的一副干净儒雅的模样。他身着一袭绣卍字藏青色棉袍,外罩一件宝蓝色亮绸面对襟棉袄背子。 刘偲也不欲废话,直接从腰间随身小囊里取了一个上好水色的金镶羊脂玉扳指,那玉扳指看似没得什么稀奇,戒面上刻了一个大大的“福”字,刘偲用食指摩挲着扳指的内缘,不多时,那凹凸不整的字样开始改变,“福”字竟变成了一个“旈”字。 原来这戒指上的“福”字是个精巧的活动机关,内缘是藏着许多繁琐的小小拨片,平时是用包着的金边锁住的,弹开之后,方可移动拨片,不知内里玄机的人看上去,这也就是个普通的福玉扳指罢了。 那掌柜的见到戒面上的字样改变,惊得脸色一变,赶忙吩咐那老者:“老徐,永乐城来了贵客,要同我们做一笔大买卖,快快将大门关严实了,千万不要放人进来。” 这掌柜的是个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物,老徐哪里见他这般慌张过,自是照办。 “二位公子,请随小人来里间说话。”那掌柜的态度变得十分小心谨慎,刘偲与覃舟自是跟着去了。 第45章 镜北风雪夜 却说那刘偲与覃舟两个,将将行至里间,其后那掌柜的二话不说,长袍一撩,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属下不知是少主莅临,有失远迎,多有怠慢之处,还盼少主原谅则个。” 那刘偲择了个扶手椅坐下,摆了摆手道:“起来吧,这些个俗礼能免则免,你且告诉我这商队究竟是怎么回事?” 掌柜的哪里敢迟疑,自是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半个月前,刘家的商队正踩着厚实的冰面往镜朝最北部的城市——日光城行进,不曾想,却在城郊遭遇了一些由散兵和囚犯组成的小规模队伍。 前来打劫的人体型高壮,毛发浅淡,眼珠多为碧绿或蔚蓝,俨然是与镜朝隔海峡相望,来自冰封大国的异族人。其后,刘氏的商队送来的过年物资被劫了个精光不说,护送队伍的十几个人也惨遭毒手。 却说自从阮如虹被调任至日光城,镇守镜朝北门户之后,这样抢劫路过商队的事情已经鲜有发生了。哪知这年关将至的节骨眼上,那些异族散兵或囚犯,竟然违反了边界条例,越过镜北与冰封交界的日光海峡,对附近的日光城居民和往来的商队进行抢劫。 甚至连镜北大都督阮如虹麾下的日常执勤哨兵,也折了好几个。知悉此事的阮如虹,原是备了紧急军件,拿火漆封了,在正面上特地写了“马上飞递”几个字,命信兵赶紧送往最近的驿站。 哪知事有不巧,偏偏碰上了接连几天的大雪,饶是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到达永乐城也是十天之后的事情了。 边关时不时遭到偷袭这个事儿,说大不算大,说小也不小,眼看着又到了过年的时候,镜仟帝就算想找个由头起兵,也不能是这个节骨眼儿,为了维持内外安定,只好将这个事儿私下交给刘、覃二人去查了。 刘、覃二人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后,倒也不多做停留,问清楚阮如虹的住处之后,自打马又往阮府行去。 到了阮府门口,两人在寒风中立了一会儿,竟是不知以何身份叩门,若是解释个半天还不得门入,实在耽误事儿,索性就将马栓在树下,一个纵跃,翻墙进去了。 彼时,阮如虹正在书阁的案几前奋笔疾书,突闻窗上响起了叩敲声,阮如虹抬眼看去,果见窗上映着两道黑影。 却说这都督府也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