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参军目的,自私一点,就是为了离自己不喜欢的东西远一点。以前,比起结婚来,我更不喜欢丢弃生命。” “情感上可以理解,但别指望我赞同你。军人就要有军人的样子,征战沙场,保家卫国。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信念,不能为了自己的信仰献身。”安吉利落地给枪上膛,瞄准镜里,对面鬼鬼祟祟的人扣动扳机,人倒下。 同学四年,同事三年,纵然他们朝夕相处七年,艾利斯自问从未真正了解安吉。 安吉拥有一颗比任何人都坚毅的心脏,他心思深沉,有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不为人所赞同的坚持。 “你说话还是老样子,和大学时一样没变。”艾利斯道。 “大学?那么久远谁还记得。” “每一件事,”艾利斯笨重的外骨骼机甲手指敲敲钢铁头盔,“每一件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历历在目。” “刚入学,你的自我介绍上的对自己的期愿上写:尽我毕生之力,肃清余孽,还我虫星海晏河清。当时班里人都笑谁口气这么大。” “就你记忆好,就是不用在正地方,全用来研究电影,哪一年期末,要不是我和欧文拉着你去背书,恐怕你就得挂科了。”安吉道。 “这不都是过去的事了。”艾利斯看到两点钟方向,掩体后方缓缓驶出一辆装甲,摸腰上口袋里的地雷,笑开来,“又有送人头的来了,今天结束我一定要去地下酒吧喝两杯酒,该好好放松了。” “有些事过去就是过去了,而有些事,永远无法过去。”安吉喃喃低语。 “安吉,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 “晚上叫上欧文一起,我请客。” “好!”安吉跟在艾利斯身后,悄悄向装甲逼近。 没人能想到,装甲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敌人是在空中。当飞机俯冲而下,□□丢下来时,谁也没来得及准备,□□直直朝他二人而来。 千钧一发,安吉猛然向艾利斯扑过去,艾利斯被推得飞出三五米远,□□带起的沙铄与灰尘狠狠砸在脸上,右臂上的显示屏不知受到什么冲击彻底报废。 不曾反应过来,安吉已经不见了踪影。 艾利斯大脑一片空白,头顶的飞机盘桓几圈嗡鸣离去。 艾利斯连滚带爬,只看到□□爆炸的焦黑痕迹。 他跪在地上,在每一寸沙土间疯狂翻找,却连一丝血肉也没见到,只看到一枚刻着安吉名字的铭牌。 多年未犯病的胃部旧疾发作,突然抽搐起来。 艾利斯面无血色回到军营,平静而低声向坐着养伤的欧文陈述这件事。 欧文紧闭双目,脸色苍白,喃喃道“不会的,一定是假的。” “是真的。”艾利斯把每个军人都有的、从不离身的铭牌递到他眼前。 欧文手掌紧紧握住方形刻有名字编号的铭牌,硬锐金属深深嵌入肉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