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安二十四年,正月初一,新年新气象,逢春和姜筠早早从睡梦中醒来,姜筠虽无官职在身,但架不住皇帝是他舅祖父,便也能去皇宫叩岁拜年,恭送诸位长辈离去后,逢春和韩氏稍停留片刻,也乘车前往忠敬侯府,这日还要祭祀先祖,这项活动要在侯府的姜家宗祠举行。 侯府有爵位有官身有诰命的长辈,同样去了皇宫贺岁,留着吴氏和王氏照管家里,吴氏十年未孕,便是在喜气洋洋的新春,笑容也黯然无光,王氏才诞下一子,面色红润,体态丰腴,与吴氏呈现出很鲜明的对比,至于韩氏和逢春妯娌俩,一个子女双全兼夫妻和美,另一个被老公宠成了心头肉,两人半斤对八两的神采饱满。 “阿筝今年三月就要出嫁了,不知嫁妆绣好了没有?”韩氏笑着打趣道。 忠敬侯府世子夫人赵氏,共有一儿一女,嫡子姜简,即是吴氏的夫婿,自幼体弱多病,嫡女姜筝,刚过及笄之龄没多久,许的是东兴伯万家,今年三月底就是大婚之期。 说来有意思,本朝皇帝继位二十余年内,曾立过三任太子,第一任太子即元后林皇后之子,大婚之后与太子妃生了两个女儿,次女刚满周岁时,第一任太子便病死了,皇帝伤心几年后,又立了二皇子为太子,谁知第二任太子生了两个嫡子后也病死了,又过了几年,皇帝再立三皇子为太子,第三任太子的正妻,就是东兴伯府的姑娘,非常不幸的是,三皇子同样也得病死了,连个一儿半女都没留下,年纪轻轻的万太子妃守了寡,且连个精神寄托都没有。 连挂三个儿子之后,惠安帝再不提立储君之事,现如今,年纪最大的是四皇子,十九岁,已为人父。 姜筝与姜箬、姜篱是同一辈的姑娘,若要论起地位的尊贵,本该是姜筝个高一头,然而在实际上,她却是略逊一筹,皆因姜箬和姜篱的亲祖母,乃是皇帝老爷一母同胞的亲姐姐,那俩小丫头去宫里玩,就跟逛自家后花园似的,姜筝却没有此等待遇。 哪怕婚事已定,只要没有出阁,但凡有关嫁娶的话题,大家闺秀总是要脸红娇羞:“差不多了。”声若蚊蝇,脸上几乎是恨不得钻进地下的表情。 望着红霞满脸的姜筝,逢春忍不住开口:“阿筝才过十五岁,年纪还小着呢,伯父伯母也没说多留一年。”反正,她以后要是有闺女,她肯定不会这么早就交给别人摧残,起码得撑到……十八岁。 韩氏指着逢春笑道:“你呀,你呀,你还说人家阿筝,你自己也不先想想,你是几岁嫁给筠二弟的。” 逢春一想岁数,顿时囧了,她与姜筠拜堂成亲之时,只有十五岁零快两个月大,而姜筝小姑娘,现在差不多十五岁半,等再过三个月,四舍五入一下,姜筝也算是十六岁了。 才生完孩子的王氏,望着逢春囧红的俏脸,心中默思,算算日子,这位筠二嫂差不多也圆房半年多了,又被筠二哥那样好的待着,肚子怎么还没有好消息,王氏抿了抿嘴,心中只想不问。 待两府长辈从皇宫回来,便开始隆重庄严的祭祀活动,之后,略吃茶停留没多久,公主府这边的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离开了,回到自己府里后,各种磕头拜年散压岁钱,嘉宁长公主是超级大富婆,待膝下子孙也特别大方,直接发金光灿灿的大元宝。 晚上回屋后,姜筠将今日所获压岁钱,尽数交给逢春收着,逢春提溜出自己的小账本,将每一笔入账和开销,都记得清清楚楚,姜筠瞧她认真记账的模样,一脸好笑的唤她:“小管家婆。” 逢春朝姜筠皱皱鼻子,又道:“明儿还要出门,二爷快去洗漱,早些睡吧。”逢春自己做的账簿,清晰明了,简单易记,将各种钱币点清数目后,只用刷刷几笔就完事,搁下笔毫,把笔迹尚湿润的账本摊开晾着,逢春将金的、银的锁进柜子,至于玉的、宝石、珍珠等物件,逢春同样登记过罢,也一律妥善安置。 等逢春点好家私、再洗漱回屋时,姜筠正靠在床头就灯看书,逢春坐到床边,夺过姜筠手里的书,脸色不悦道:“不是和你说了,晚上若要看书写字,必须在明敞敞的地方,都要睡了,这屋里点的蜡烛少,你还看!也不怕伤了眼睛!” “你洗好了?”先被抢了书,又被训一顿,姜筠也不生气。 逢春点点头,姜筠笑着从枕上直起身,将逢春捞坐到怀里,一边埋首在她颈间,一边伸手解她的寝衣,逢春踢掉脚上的软鞋,嘴里低嚷道:“你急什么,蜡烛还没吹,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