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对面的那个小屁孩儿,这性子还真是够沉稳安静的,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在写字,好像手根本不会累。 “其实,你不喜欢我在这儿,也不见得我也喜欢在这儿。你这府里实在没什么意思,一个神神秘秘独善其身的主子,一堆各怀鬼胎的仆人。各个都像喂不熟的白眼狼,也不知受了外头多少好处。你这主子做的也是失败,竟然能纵容自己府里待着这么一群人。作为过来人,还是得奉劝你一句,有些时候就得割肉止损才行,否则贻害无穷。”看他那长了许多红点点的脸,其实就是个刚刚成年的小屁孩儿。身居高位,满院子各怀鬼胎的仆人,他会犹豫迟疑也在常理之中。 想她如他这个年纪时,也有犹豫忐忑之时,然后吃亏的就是她自己。 宇文玠缓缓地写下了最后一笔,随后抬眼看向她,“你说了这么多,最终目的是什么?”无缘无故的以一种亲近的姿态说话,非奸即盗。 白牡嵘挑了挑眉,“很简单,想个折中的法子,遂了你的心愿我离开,但同时我也不能丢了面子。我从大门进来的,就得从大门出去,让我背骂名,我可不干。” 宇文玠看着她谈条件,说真的,她这样子特别像土匪,那种不吃亏的土匪。 真不知这白家到底是什么家风,商人也不是这样一般满身匪气。 动了动眉尾,“我说的事情很有难度?小王爷总不至于只为自己不顾他人。有句话叫做多个朋友多条路,你为难我,接下来我们怕是就得成敌了。”反正他也是拿最下策来对付她,能升为上策,是再好不过了。这样,她也不至于日子太难过。在这皇城混不下去离开,也不会走的太难看。 宇文玠看着她,蓦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来。他笑的很好看,配上他的五官,反而显得很纯善,就像个邻家阳光小弟弟。 白牡嵘却觉得他这笑不是什么好意,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小王爷觉得很难?” “看来,你在白家还真是过不下去了。”她可没有一丝想回白家的意思,反而一直都是以自己来和他谈判。 “小王爷显然也不会在乎这些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不想回去那也是我的事情。”白家什么情况她怎么知道?这身体之前的主人又没给她单独留下一份记忆来。 “签了休书,本王上呈父皇,之后再将你的名牒讨要回来还给你,你就自由了。不过,通知白家是必然的,还望你好自为之。”到时她是死是活,全凭个人造化了。 白牡嵘也笑起来,“早知如此简单,何苦之前一番折腾?成,尽管没结过婚就拿了一张离婚证有点吃亏,但小王爷能将今日所说做到,我就心满意足了。而且,可能这段日子,还得再叨扰,据说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对了,休书呢?”在那个世界活了将近三十年连个男朋友都没混到一个,到了这儿离婚证都到手了。 宇文玠清洗完手中的毛笔,随后又看向她,“休书早在成亲第二日便着人给你送去了,这会儿又反倒向我讨要休书,你是嫌休一次不够?”瞧她那眼波流转的样子,天生狐媚也不过如此了。 他这话白牡嵘就糊涂了,成亲的第二天?她好像还半死不活的呢,哪见过什么休书? “休书我没见着,这事儿何必撒谎。再说,手拿一张离婚证和拿两张离婚证没什么区别,小王爷若是不嫌麻烦,就再写一张吧。”休一次休两次,在白牡嵘看来无差别。 “也许是你并不想离开王府,私藏了休书呢?”宇文玠却觉得这事儿无理,还有把休书随便乱丢的? 他这话让白牡嵘也觉得无言以对,“话要是这么说,那就得另起头了。我若想留在这里总有个名头吧,小王爷觉得我是为了钱还是为了色啊?白家钱财无数,怕是只有他人羡慕的份儿。若论色、、、、”说着,她上下的扫了他一通,也不能说丝毫的色都没有,但不足以让人为之拼命,他过高的评估了自己的姿色。 她这眼神扫的宇文玠极其不自在,好像自己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这用眼睛就会扒人衣服的色欲熏心之辈宇文玠可没少见,但头一回见一个姑娘也会这个。 “小王爷放心,您的色,我也不贪图。这休书,我真没见着,再写一份儿也就是浪费你几分钟罢了。对了,这几日在您的卧室我休息的十分好,倒是要小王爷委屈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