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同学惊悚的目光当中睡到了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才抬起头来,一脸黑沉沉地坐在座位上,好像在思考要手撕哪个幸运的同校同学似的,一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孙冕今天又是请假,班里一个和景川勉强能算得上熟的人都没有。 最后还是瘦弱的女班长挺身而出,她紧张地推推自己的大圆眼镜,“景川同学,你是生活或者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大家都可以帮助你的!” “没有。”景川冰冷且迅速地扔给她两个字。 “哦……”女班长下意识地就想结束对话,可收到同学们杀鸡似的手势和眼神,不得不停住脚步,又绞尽脑汁地想了一阵,“那你怎么还不回家?”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顿时都不一样了:不愧是班长,是个狠人,居然直接就这么问出来了? 听到“家”这个字,景川下意识地勾起嘴角冷笑了一下,离他最近的女同学顿时被煞得捂着胸口倒抽了口气。 “谁说的?”景川反手提起书包,大步往外走去,表情平静得就像此前的每一个上学日。 宫家的车子仍然和往常一样停在门口,当然车里只有司机一个人,外面也不会有风华绝代的宫家当家人站着。 景川上了车,司机和如同之前一样平静地喊了他,“少爷。” 想来在宫如意亲自发言之前,也没有别人敢对顶着“宫如意弟弟”名头的他不敬吧。 景川自嘲地转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知道他的一切都是经由宫如意的名字建立起来的,就算她真的另有目的,两人的人生也已经没办法一刀斩断成毫无联系的两截了。 宫如意已经回家了吗?她是不是已经想好怎么让他滚出宫家的大门了? 司机不知道后座的景川在想什么,只是觉得今天这大少爷的心情特别坏,车里好像都要被他的暴躁情绪压得升起乌云来,心里一边嘀咕着“不愧是大小姐一手带大的”,一边心理素质极其过人地把车开回了宫家。 景川这一路上基本连自己离开宫家的时候要带走什么东西——基本什么也不打算带,那都是宫如意赋予他的东西——还有走了之后该去哪儿都给想好了。 可提着书包走向内宅正门时,他的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加快了跳动。 “少爷?”山伯正巧打开门,见到门外的景川一愣。 景川的眼神顿时一暗。 看来山伯已经提前知道他不得不离开的事情了。 “大小姐在和人谈事,一会儿就开饭,少爷先进去稍等片刻。”山伯没想到景川脑子里是如何误解他的反应,笑着招呼了景川进门,“下巴的伤还疼吗?” “不疼。”景川进了门,目光四下一扫,果然没见到宫如意。 和宫如意坐在一张桌子上和以前一样共进晚餐?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 景川轻嗤一声,眉梢眼角带着戾气。他没等待的意思,提着书包直接往楼上走去,寻思先把自己走时要带的东西给收拾好。 山伯在背后喊他,“少爷,要先回房吗?” 走了一半楼梯的景川回头看看老人,“我不饿,不吃了。” “不饿也得吃。”宫如意的声音从半层以上的地方传来,清清淡淡不带任何烟火气,可就是沉得像座遮天蔽日的巨山似的让景川抬不起头来。 “这就是景川?”一个陌生男声惊讶道,“和大小姐桌上的照片里比起来大了不少嘛,看起来一点也不省心,难为大小姐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