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江澜回来了,带来了能让人顷刻之间复原的百花蛇草。 让原本要在病榻之上躺上个十年八载的安天然满血复活。 所以这些杂务就又丢给他了。 做着自己最喜欢的杂务,安天然有些神思不属。 原因自然是出在千辛万苦为他取得灵药的江澜身上。 那日,安天然服下百花蛇草调制而成的药汁,只觉得全身病痛在刹那之间全部消失,身心舒畅得他忍不住想在地上打个滚。 当然他还是忍住了,本使君怎么能做如此有辱身份之事,尤其还是在……江澜面前。 他从床榻上站起来了,第一件事就是要谢江澜。 百花蛇草的珍贵和难取得他自然知晓,这个小姑娘为了他,也不知遭遇了多少危险,受过多少难。 因为这一场病,安天然也终于开始正视他与江澜的关系。 从前,因为江澜乃是他徒孙,二人又是因那日的荒唐之事结缘,他本能之中对于江澜此人排斥居多,心中更是隐隐希望她不要出现。 但是患难见真情。 这些日子以来江澜对于病榻之上的他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早就让他满心的铁石化作柔情,加上江澜又不惜牺牲自己为他取来灵药。 这个世上,还从未有人对他这般好过。 也许,他们之间并非孽缘,而是缘分吧。 情窦初开的安天然难得明白了几分自己的心思,站在江澜面前有些含蓄的道:“多谢你了。这段时日……多亏你照顾了。我想和你……” “哦。”江澜正在她的华延峰练剑,对于第一次找上门来的安天然面无表情:“此乃弟子的分内之事,师祖无需道谢。” 安天然看着江澜那张酷似帝尊的面容,只觉得心跳如雷。 是帝尊把他打成那样的,按理说他应该十分痛恨帝尊,连带着痛恨和帝尊相似的这幅面容才对。 但是如今的他,只觉得满心都是温暖之意。 眼前的少女,与远在紫檀宫养病的帝尊,根本毫无相似之处。 在这样的心情之下,他道:“我此来不仅要谢你,还有话要对你说。那日你可说过要对我负责?不知这话,还算数吗?” 安天然虽然活了两千多岁也是一大把年纪了,但一直都醉心于宗内事务,无心顾及情爱。这样的话还是他初次启齿,对象还是小自己那么多的徒孙,是以他老脸都红了。 与安天然的情难自已对比起来,江澜的表现就要平淡许多。 她的面上毫无波动,内心也毫无波动。 然后道:“不作数了。” “既然还作数,那我们可以……欸?你说什么?”安天然这才反应过来他委婉又含蓄的表白被拒绝了。 居然被拒绝了! 江澜淡淡道:“弟子年少无知才对师祖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举,还请师祖恕罪。弟子如今已心如止水再不会行此等荒唐之举,还请师祖放心。” 放心?这他怎么能放心? 他就是巴不得江澜继续对他行荒唐之举,行得越多越好。 安天然不相信:“我知你是被我前些日子的冷淡给伤害到了,其实那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一时还接受不了。如今我已想明白了,这世上还有谁对我如你这般好?啊不,我并非只因为你对我好才这般,我确实是心属你。” 江澜毫无反应:“弟子适才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师祖请回吧。” 安天然又急急忙忙道:“我知你是误会我心仪尊座,那其实只是个误会。我对尊座只有敬仰之情,绝无半点遐思,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江澜已经满心的不耐烦,她好言好语的说了这么半天,怎么这人就是听不懂呢。 她终于暴躁了,于是直言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现在不喜欢你了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够了吗?求求您就别在烦我耽误我练剑了,大好时光为何不去做点有益之事呢?” 安天然居然又被徒孙给教训了,他难以置信:“你怎么会不喜欢我了呢?”明明前些日子还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江澜冷漠道:“情爱之事谁能说得准呢。师祖您是个好人,不过您恐怕不太……适合我。” 安天然于是就在被发了好人卡之后,被赶出了华延峰。 安天然站在门口,彻底懵逼了。 为何会变成这样? 原本不该他倾吐心意,江澜娇羞不已,然后顺势被他搂入怀中好生甜蜜吗? 为何会变成这样? 安天然是一百个想不通。 所以他干起活来,十分抑郁,兴致不高。 今日,又到了该用针驱毒的时辰了。 黄月琳站在紫檀宫内,对正满脸戒备看着她的裴诺温言软语:“帝尊,让我为您行针可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