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容严肃,“另外找个清静的地方说话,还是就在这里?” 裴蒙骑上马,“随我来。” 兄妹二人,一前一后,朝牧场方向策马飞奔。 亲兵和窦先生远远的跟在后面。 青青牧场,牛羊成群。 裴蔓拉住缰绳,望着裴蒙,“大哥有多少年没回京城?” “十几年吧。” “大哥还记得大嫂长什么样吗?记得小侄儿小侄女长什么样吗?” 裴蒙回头看着裴蔓,“你到底想说什么?” 裴蔓咬着唇,眼神倔强,“我不懂军国大事,我只问大哥一句,家里要怎么办?母亲和大嫂她们怎么办?你和父亲难道不管她们吗?” 裴蒙面色凝重,“小蔓,不要胡思乱想?” “你确定我是在胡思乱想?我不懂军国大事,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懂。今年我收到母亲,姐姐,甚至大嫂的信件,加起来足有十几封。你和父亲收到几封家里寄来的信件?” 裴蒙面无表情地说道:“两封!” “区区两封!”裴蔓呵呵冷笑,“你和父亲就没想过为什么?” 裴蒙含糊说道:“有些事情避免不了。” “都是借口!” “那你要我和父亲怎么做?束手就擒,人头落地吗?”裴蒙大怒。 裴蔓无声落泪,眼中满是哀伤,“没有办法了吗?” 裴蒙深吸一口气,“还有一线转机。” 裴蔓紧张得呼吸都快停止了。 她听裴蒙说道:“我会护送你们一家回京,会去争取那一线转机。” 裴蔓捂住心口,“若是没有争取到,你会带大嫂离开吗?” 裴蒙摇头,“家属必须留在京城。”为质。 这是朝廷的平衡之术。 千百年来,王朝换了好几个,对武将的防备却从来没有松懈过。 裴蔓大哭,“你们太狠心了!” 裴蒙却说道:“他们留在京城,还有一线生机。” “放屁!”裴蔓大怒,“朝廷会迁怒他们,他们会是最先死的那批人。你让我和姐姐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娘家人身首异处吗?” “替他们收尸,好生安葬。旁的不用管。”裴蒙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裴蔓大声指责,“你怎么可以如此冷酷残忍?” 裴蒙眼神坚定,“身为裴家人,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要做好抄家杀头的准备。” 裴蔓浑身颤抖,全身发冷。 她虚弱地问道:“能不能求求皇后娘娘?顾裴两家毕竟是姻亲。” “这是朝廷大事,不得掺杂任何私情。小蔓,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所以回了京城后,在皇后娘娘面前不要提起裴家,不要提起西北军。这是为了你好!无论局面发展到那个地步,你和顾珽肯定没事。” “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出事吗?” “我能,你为什么不能?” 裴蒙这话太过残忍,像一把刀刺入裴蔓的心脏,让她痛不欲生。 裴蒙却没有丝毫后悔,“身为裴家人,就该有这个觉悟。” 裴蔓擦掉眼泪,“你和父亲是成心逼我做一个冷酷无情的女人?” 裴蒙望着天边,“没有心,就不会痛!会活得轻松一些。再说,事情未必会往最坏的方向发展。” “你有把握抓住那一线生机吗?”裴蔓急切地问道。 裴蒙笑了笑,“那得看帝后二人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如果朝廷要求他们父子放弃兵权,回京城养老,那不如战死沙场。 如果朝廷妄图肢解西北军,那不如反了。 在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