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里铺收费站,管着前后各二十五里的路面,加起来就是五十里。 他们得确保这五十里水泥路上的积雪,及早清理干净,不能耽误了客商行路。 要是路面塌陷,或是出现裂缝,就要及时上报。 等到明年天气好转,会有工程队过来修补路面。 收费站站长牛老大不在,去府城开会学习,已经去了四天。 他不在,收费站就由两位副站长负责。 一位管钱,一位管账。 “昨天雪就停了,站长该回来了吧。” “可能吧。就怕路上耽搁。” “回来了,回来了。” 有收费员在外面喊道。 收费站的驴车,晃晃悠悠的朝他们走来,上面坐着的正是去府城开会的牛老大。 在他身后,还跟着两辆马车。 “账房也来了,快把账本准备好。” 两个副站长都忙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一个管着账本,一个管着钱。 要是钱账对不上,两个人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牛老大下了驴车,招呼账房进收费站喝茶。 账房先生说道:“先盘账吧,盘完账再喝茶。快到年底了,东家等着我们交账本,预算明年的盈利情况。上面催的急,我们没办法,就只能催你们。账本都是按照格式记录的吧。” “对对对,都是按照培训班教的办法做的账。”牛老大忙说道。 几个账房先生提了账本还有银钱,就坐在签押房内开始算账。 牛老大带着两个副站长,在外间候着,以防账房要盘问情况。 牛老大不耐烦这种等候,又不能离开,坐在竹椅上,屋里又暖和,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他做了梦,梦里面他又回到了西北,回到了天狼军。 他十八岁当兵,干了十二年。 光是在天狼军,就干了近五年,立下不少功劳。 直到三十岁这一年,一次伏击,伤了左胳膊。 左胳膊保住了,却使不上力气,等于是个半残废。 加上这些年,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一到冬天就犯病。 然而天狼军,冬天干仗比夏天还多,还都是恶仗,苦仗。 没办法只能退伍。 退伍银子二十两,裴将军亲自交到他手上。 当时怪难受的。 裴将军问他,“回去准备做什么?” 他嘿嘿一笑,“混吃等死呗。” “混账东西!”裴将军和他差不多年龄,却把他骂成了一个孙子。 骂了一通后,裴将军喝口水,说道:“这里有个差事,每月有三两俸禄,做得好还有奖励。前提是要通过考试。你去参加培训班准备考试吧。” 他准备了一肚子反对的话,却一个字都来不及说,就被人押着去了培训班。 一同前往培训班的,还有一起退伍的几百个天狼军兄弟。 那是去年九月,西北晋州已经比较冷。 他们一群大老粗,连笔都没拿过的人,却要跟着夫子学识字,学算术。每月一考。 考过了没奖励,考不过直接扣口粮,扣钱,还要打板子。 读书多辛苦啊!比上阵杀敌还累。 那日子,真是苦不堪言。 一群大老粗,想造先生的反。 结果裴将军从天而降,几百人,依着军法从事,差点没被打死。 自那以后,他们才老实下来。 识字算术真的不容易。 牛老大学了将近一年,才通过岗位考试,被聘到八里铺,做了八里铺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