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 这个画面,若是换做年轻时候的谢氏来做,定然是极美的,惹人怜爱。 然而谢氏如今人老色衰,这副模样,再也激不起顾大人内心丝毫波澜。 顾大人反而嫌恶的皱起眉头,一大把年龄,动不动就哭,成何体统。 果然,厌恶一个人,对方笑是错,哭是错,说话是错,沉默是错,就连呼吸都是错。 男人心狠起来,总是比女人更果断,更心狠,更无情。 “自回京城以来,妾身自问问心无愧,并不敢拿内务打扰老爷。为何老爷非要挑剔妾身的错。” 顾大人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你有错,本官还不能指出来吗?” 谢氏低头,冷笑一声,“老爷找各种理由指责妾身,妾身不服。” 顾大人大怒,“你还敢不服,谁给你的胆子。” 谢氏抬头,直面顾大人,“妾身老了,容颜不在,老爷也因此厌恶了妾身,何不直说。你直接说出来,妾身也就认了。可是老爷却指责妾身没有打理好内务,明里暗里指责妾身不配做当家主母,故此妾身不服。” 谢氏这会也是豁出去了。她的心伤了,就再也不肯伏低做小。 她仗着两儿两女,又替老太太送终,笃定顾大人不敢对她如何。因此底气更是十足。 啪! 顾大人拍着桌子,“你反了天了,竟然敢质疑本官的话。” 谢氏挺直了背脊,“老爷说的不对,妾身为何不能质疑?” 顾大人怒极反笑,“珍丫头嫁妆到现在也没预备,你还有理了。” 谢氏冷静地说道:“没有提前预备珍丫头的嫁妆,妾身的确有错。然而,妾身已经提出了解决办法,为何老爷还不满?莫非老爷有更好的办法?我倒是不知道,府中还存了这没用过的新式家具。” “府中有没有没用过的新式家具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为嫡母,苛待庶女,你就是错。” “妾身哪里有错?” 谢氏怒极,“针线,规矩,管家,读书识字,哪一样顾珍没学?何来苛待一说?对比其他府上的庶女,顾珍所学所得,强出十倍不止。如此这般,老爷还要昧着良心说我苛待庶女,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顾大人指着谢氏,“你,你……”气得说不出话来。 谢氏反而越来越镇定,“老爷果真是厌恶了妾身。过去老爷总夸妾身做的好,当家理事是一把好手。而今,因着厌恶了我,便处处看我不顺眼,处处挑剔。 果真是因为白姨娘为老爷添了一个儿子,老爷就不再将我们母子几人放在心上吗?” 啪! 顾大人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谢氏的脸上。 谢氏捂着被打的脸颊,不敢置信地盯着顾大人看。 她的眼泪挂在眼角,委屈,愤怒,“你竟然打我?” 顾大人在打完后,其实就有些后悔了。 可是当他对上谢氏这愤怒的目光,顾大人又瞬间认定自己没有错,谢氏就是该打。 顾大人厉声呵斥,“打的就是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哈哈……哈哈哈哈……” 谢氏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老爷打得好,终于打醒了妾身。” 砰! 谢氏抄起茶杯,狠狠地往地上一砸。 茶水四溅,溅落在顾大人的衣袍上。 顾大人大怒不已。 谢氏却没有因此停手。 她不光是砸了茶杯,还砸了茶壶,将博物架上面的花瓶也砸了,衣服也剪了。 她红着眼,怒气冲冲,像个疯狂的母狮子,死死地盯着顾大人,“老爷打我啊,要不要把我打死?打死我,你就可以另娶如花美眷。 我不过是个妾扶正,谢家也只是暴发户。我算什么玩意啊,我生的孩子又算得了什么,连庶出都不如。 庶出还能得到老爷一声关心,我生的孩子又得到老爷多少关心? 嫡庶有别,嫡庶有别,这话是随便说说的吗?顾珍是庶女,难不成还非要比肩嫡出? 那不如都以顾玖的嫁妆为标准,人人都准备四万两嫁妆,请人精工细作打制家具,好不好啊?” 谢氏疯了,狂了,将内心的不满,对顾大人的怨气,全都一股脑的吐出来。 什么后果,什么影响,她统统不在乎。 这样憋屈的日子,她受够了。 她要努力呐喊,让所有人都听见她的声音。 顾大人咬牙切齿,“好,好得很。你倒是有理了,还敢当着本官的面砸东西。” 谢氏呵呵一笑。 顾大人怒斥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甩袖离去。 胡姨娘躲在芙蓉院外面,远远的就听见谢氏同老爷在吵架,她就没进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