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旸谷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这个要怎么穿?你没有教过我。” “正常衣服的穿法啊。” “……哦。” 旸谷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身上套着小黄为他做的那件衣裳,头从领口钻出,两只手却怎么也伸不出。 如果袍子成精的话,它此时定会一边流泪一边控诉:为什么要把我的袖子也缝起来!人家是衣裳不是麻袋啊! 小黄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让你穿着玩儿的,你换下来吧,我这儿还有一件。” 旸谷穿好衣服后,小黄拿浴巾替他将头发擦得半干,然后将旸谷按在梳妆台前,用一柄木梳一绺一绺梳他的发。 小黄的手生得小,旸谷头发又多,她一手抓着吃力,便将头发分成两束,一束耷在旸谷肩头,另一束被她握在手心里,细细打理着发梢。 梳着梳着,小黄起了玩心,一双手在旸谷发间捣鼓来捣鼓去,过了许久终于帮旸谷绑成两只粗细不一麻花辫。 旸谷摸着鞭子,一脸茫然地望着小黄。 “噗嗤”小黄很不负责任地笑出来。 冷不丁地,门纱上有明晃晃烛光一闪,极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六儿,还没睡?” 听闻此语,吓得小黄赶紧捂上旸谷的嘴,把他拖到床上一个劲地往被窝里挤,然后自己也翻进去躺好,一声不吭。 极容应该是将灯笼搁在了地上,小黄透过门缝看见走廊的地面陡然明亮起来,光滑的砖石面上,倒映着极容颀长的影子,“莫装,我方才听见你房里有声响。” 小黄捏着鼻子装睡意昏沉,道:“四哥,是我房里有几只蚊子,扰了我安眠,这会儿已经被我打死了。” 门外的极容望着即将入冬,一派萧瑟的庭院,很给小黄面子地“嗯”了一声。 “四哥还有什么事吗?” 极容微微垂眸,在他手中捏着一封荼白莲纹的素笺,正中书了小黄的姓名,下方是一行简单的落款:东海,敖嫣。 视线在那落款上凝了许久,极容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将信笺笼进袖中,提起地上的烛灯,“没事了,你歇息吧。” 确定极容的脚步已渐行渐远,小黄终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下去,用袖子擦了把汗。 若是极容方才问也不问就破门而入,她就是跳进无色池也洗不清自己的名声了。 黄花闺女大半夜的留宿男人在房中,这条消息一准能登上昆仑八卦头条。且,昆仑山上目前就她一个黄花闺女。 不由得很庆幸,向来是不请自入进她房的极焕不在此地。 小黄把被角掀开一点,轻声道:“旸谷,可以出来了。” 一低头,见旸谷闭着眼睛蜷在床铺内侧,姿态像新生的婴儿,面容安静,呼吸绵长,不知睡着多久了。 小黄定定看他一会,帮他把蜷在一起的手脚伸伸直,又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后蹑手蹑脚地下床,在床边置了方简陋的睡铺,如此度过一夜。 *** 翌日,如意来寻人时,旸谷死活不愿意跟他走,抱着小黄的胳膊不撒手,被小黄好说歹说,才以“隔三天与小黄住一次”为条件成交。 如意气得脸都绿了。 考虑到自己与如意若是都在族学中,旸谷便无人照料,小黄擅做主张,将旸谷偷偷带到学堂。 第一节玄术课,小黄让旸谷呆在学堂后院的紫竹林里等着,说自己一下课就去找他。于是那堂课小黄上得极不安稳,思绪总是飘忽不定。 到了第二节佛理课时,小黄仗着教佛理的夫子眼神不好,直接将旸谷领到学堂里。 数十双眼睛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纷纷集中在了门口。 小黄只道是旸谷相貌生得出众,惹人注目,不由得在心里慨叹祸水啊祸水,殊不知,此时她与旸谷站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