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您的嗜睡症又发作了哟? * 无酒不成席,何况又是刻意撺掇的一桌,举杯豪饮,觥筹交错,一顿饭结束,两三个小时已过。 莫愁予额抵门扉,站在唐果房间外,叩响房门。 他是有点累了,有点醉了,可头脑很清醒,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完全是酒精作祟,人就在身边,却一天一夜未见着,想念成瘾,瘾如火,火一旦点燃,只会在空气中越烧越旺。 心底积聚多年的不甘和执念便是最好的燃料,熄不灭,或者更准确点,不想熄灭。 难得的醉酒机会,为何不用? 就只是想在临睡前见一见她,一眼、两眼……或者更多。 他向来了解自身需要,也了解和她之间存在的问题。 要稳,急不得,心急会吓到她。 三叩一顿,无动静,无回应,死寂一般。 有时候,直觉不由分说,迎面直击,就是让你心头生出不安,才肯罢休。 背后不时有人经过,羽绒服宽松且长,盖到膝窝,如同一面屏障,将倚在门边,低头拨号的他,罩在门侧阴影里。 电话那头,马车接听迅速:“喂,予哥,你回来了么?” “唐果在哪?” 话题来得太猝不及防,马车当头一懵:“……应该是又睡了,我回来的时候敲过她房门,没理我。” “应该?”语调微扬,喃喃的,声低且沉。 马车心一紧,分不清他是在质疑工作,还是在担心安全。唐果的鬼借口他不想说,太荒谬,他这时候背地吐露,不像在说明情况,更像是在嚼舌根,予哥不喜身边人窝里斗不和睦,他认识他,比晓如姐认识他时间还长,有些最基本的东西,他还是了解的。 “呃……应该吧……”他婉转着来,“昨晚晓如姐不也说,她睡觉早么。” 沉默。 静得可怕。 马车不由问:“予哥,你现在——” 话落一半,被打断:“打给酒店客服,告诉他们1607的客人有异常情况,让他们过来开门。” * 马车行动迅速,口齿伶俐,打完电话就马不停蹄奔下楼,站到莫愁予身后。 “予哥,什么情况啊这是?真出事了?我上午还接到她电话,她还说要来片场找我们。” 酒店灯火通明,橘黄光晕向南北延展,墙壁上角,落下一簇簇窗花般的光影。 口罩一半留在耳后,一半垂落。 莫愁予喉结滚动,隐忍着情绪:“她还说了什么?” 那双粉丝公认的电眼,狭长深邃,瞳仁极黑,平常和人对视,或多或少都透出几分漫不经心,不觉凌厉,甚至在迷妹眼中,满满都是荷尔蒙,都是落拓和松散。 除了工作,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认真起来,就算心情不佳,眼底也依然清凌。不像此刻,马车被他蓦然一望,仿佛看到一片浑浊海域,深静无边的海平面上,波涛暗涌。 又是这副眼神,前几天在片场看了眼手机,也是这样,忽然间风云变色,吓得他都不敢靠近。 马车惶惶然。 虽然他平时无收敛,爱耍贫,爱逗趣,也有胆子为自己争取利益,可那都是在了解予哥不会生气的基础上,长久养成的一系列放松举动。 眼下这种非常态情形,不在他理解范围内,别说继续隐瞒了,他连个屁都不敢打着节拍放。 “说……”忍不住吞咽,“她说她有发作性嗜睡症,什么睡眠觉醒中枢……功能出现问题。” 马车挠挠头,让他一个高中毕业后就没再碰过书本的人,复述她那一堆神经医学诊断,简直比说天书还难。 “予哥,真有这种病么?”他还是无法相信。 结果,回答他的又是沉默。 客服很快通知客房部,客房部经理通过对讲机被惊动,带人匆忙赶来,看见莫愁予,愣了一愣,得知里面住的是其助理,不再存疑,拿出备用房卡。 什么情况,一探便知。 屋里没点灯,黑乎乎。 房门推到最大,走廊灯光越过众人,率先刺破黑暗,映照出可视范围内的布景陈设。 经理手伸至墙边,打开灯。 而这时,莫愁予刚好已经跨步到床边。 马车紧随其后,然后是客房部经理、楼层服务人员…… 唐果裹紧被子,睡颜安静,室内温度调得过高,面色透几分红润,额头沁一丝薄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