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乃是圣道之一,但礼一直在变,无人可以把握脉搏,只有半圣才能以圣议的方式修改礼节,但修改的都是迫切需要改变的,殉葬制度一直没有被列入圣议。 方运纵观人类历史进程,非常清楚,殉葬制度必须要废除! “那么,本次经义的题目,就以‘秦穆公杀三良’为题,废恶礼,扬仁义!” 方运选好了此篇经义的题目,经义不是策论,策论可以细致讨论殉葬制度的利弊,但经义要把殉葬大而化之为恶礼。 过了许久,方运决定用极为少见的“多破”之法,利用“仁”“忠”两个方面来破题。 “仁者,知人之好生而恶死;忠者,知报国而非掘族之基。” 此言是说,一个有仁德的人,理应遵循人的本性来做事,每个人都想要活着而不想死,殉葬自然是不仁的举动。而一个忠于人族的人,应该知道每个人都是人族的基石,害人族之基石,便是对人族不忠。 方运心知,破题宜正、全、伟,忌偏、邪、急。 第一句的仁属于正,中规中矩,但第二句直接抛出“殉葬就是在挖人族的根基”,则有些“邪”与“急”,下面一旦不能自圆其说,那整篇经义必然降等。 方运在没写之前,原本还有些心惊肉跳,但在书写完两句后,反而平静下来。 第二句若在后文无法诠释,自然是“邪”是“急”,但若诠释的好,便是“全”是“伟”。 方运已然想明白,第二句以荀子的“名分使群”圣道理念为引,进一步阐述社会分工问题,本质上就是说目前人族的人力不足,但却往后世的生产力等方面靠拢,截取部分先进的理念,与圣元大陆思想融合。 破题之后,方运直指秦穆公杀三良之事乃是暴虐,然后按照自己总结的结构来书写这篇经义,该引用众圣原话的时候引用,该用事实论据的时候用事实论据,最后用最正统的儒家思想来证明殉葬乃恶礼,而恶礼必须要废除! 在这篇经义中,方运从经济学、社会学等多个角度来阐述殉葬带来的后果,直指问题核心,犀利程度远超之前任何反对殉葬的言论。 不过,方运把后世的语言稍加改变,并不提其中的核心,只说“猜想”而不言“道理”。 方运实则在用更清晰更细致的语言和道理来解释圣元大陆的思想,这种行为,便是注。 在书写这篇经义的时候,方运想起后世著名的一句话。 六经注我,我注六经。 此道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只不过,方运自知文位很低,真要作注怕是会被圣道力量反噬,所以用词极为小心。 待方运写完这篇废除殉葬恶礼的经义之后,只觉一股莫大的力量自纸上升腾。 方运感觉到,其中蕴含的才气可能还不如那篇《水调歌头》,但其浩瀚充沛之感却远胜任何诗词。 不过,一道更加伟岸无量的力量压了下来,掩盖此文的所有异象。 经义不比其他,哪怕方运处处小心,既然提到“废除恶礼”否定商周礼仪,而且道理清晰,在众圣作出批示之前,这篇经义就不得对外发表,由圣庙主动压下。 且不说其他后果,单说出现声传百里乃至千里,引发思想混乱,就可能导致一些读书人文胆炸裂。 方运看到异象被压下,意识到此文已经“上达圣听”,至少也是经义中镇国的水平。若是水平不足,哪怕再有奇思妙想,也不会被众圣重视。 方运松了口气,浑身疲惫,只觉右手酸疼,仔细一看,右手竟然微微浮肿,心中骇然,这就是文位不足的缘故,一旦写这种涉及圣道的文章,稍有不慎就会遭到反噬。 “幸好我写的内容都有道理,若是稍微胡编乱造或者我自己都不信却打着‘废除恶礼’的旗号,估计写着写着就把自己写死。” 方运晃了晃发酸的脖子,抬头一看,夜色已深,急忙伸手去触摸考牌,可以通过考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