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红妆咬牙切齿道:“康王邀请武国一位大儒参与重阳文会。” 方运心里咯噔一下,缓缓深呼吸,道:“哪位大儒?” 赵红妆抬起头,注视方运的双目,缓缓道:“南宫冷。” 方运瞳孔紧缩,又很快恢复。 “武国和康王府为了打压我,真是不惜血本啊。竟然让三代前的诗君出马!跟这位老诗君比,庆国的那位本代诗君简直是根朽木。” “你知道此人的名号就好。这人号称边塞圣手,毕生的岁月都耗在与蛮族作战上,乃是一代战诗大家!他甚至创出一首大学士传世战诗《破阵歌》,诗成那日,黄沙袭天,狂风飞卷,一诗覆灭一个十万人的蛮族大部落!乃是所有大学士必学之诗。” 方运无奈一笑,道:“我当然知道《破阵歌》,尤其对付沙蛮,此战歌简直所向披靡。他的诗名之大导致前几年在圣院引发讨论,要不要封他一个虚圣诗圣之名,但后来他自己拒绝,说没资格封诗圣,便无人再提。不过,我知道他这人刚正不阿,不能来为难我啊!” 赵红妆道:“此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明智之士,当年就不参与武国与他国的纷争,在大学士的时候甚至因为与武国国君理念不合,在金銮殿上摘下官帽,脱下官袍,拂袖而去。但是,他必然欠过别人的人情,康王可能利用这一点请动他。” 方运点头道:“看来只可能是这样,若不是欠过别人天大的人情,他绝不可能针对我。不过,或许他是来景国见昔日好友。” 赵红妆轻叹一声,道:“你把人想得太好了。我倒不是说南宫大儒坏,而是谁都有无奈的时候。不过,以南宫大儒的秉性,最多是在诗名上压一压你,绝不会像庆国人那样恶意污蔑攻击你。他毕竟是大儒,再如何也懂得分寸。武国恐怕也是没办法,连本代诗君都被你压了下去,论诗名,除了这位南宫大儒,半圣之下无人可以稳胜你。武国要的,就是你在此次文会上光芒彻底被掩盖,破了你文会必胜的神话。” 方运洒脱一笑,道:“若是南宫大儒的诗词胜过我,我自然甘拜下风,这不打紧。只是……请一位大儒来对付我,是不是太过了?会不会有别的原因,压我文名只是顺路?” 赵红妆点点头,道:“我心中也有此疑虑。毕竟他可是一位大儒,怎么说也不可能仅仅为了压你文名而来。不过,你小心的不应该是南宫大儒,而是你诗名被压之后那些敌对势力的反击!抨击你的诗且跟大儒的名诗比较,无论怎么贬低,只要不攻击你的人,都在允许之列。” “你放心,我就拿他们磨炼文胆!”方运道。 “问题在于,这种事既然发生,他们恐怕有连续的后手,一环接一环,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赵红妆道。 方运的洒脱全都消散,面色有些阴沉,道:“的确,仅仅是文会被压不算什么,但万一成了鞭炮的导火索,我的上舍再被夺,那稍有不慎,我的文胆就会遭到重创,不得不放弃进士试,减缓成长的步伐。” “是的。不过……就算你被夺上舍,最多沉寂一两年而已,蛰伏时,虽无飞,飞必冲天!” “你放心,我心里既然有了准备,就算失败也能安然度过沉寂期。”方运道。 “无论怎样,你都要前去凌烟阁,那我就把凌烟阁的事说与你听……”赵红妆把自己知晓的事情一一说了出来,最后道,“你的琴道和书法恐怕不下于我,我教不了你,但你的画道和棋道似乎并不显,只是对画道有不一样的见解。今日开始,我每天教一个时辰画道和一个时辰的棋道。其他的,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早听说长公主师承宫廷大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文章也不逊于同龄的读书人,能得女先生教诲,方运三生有幸。”方运微笑道。 赵红妆却幽幽一叹,道:“生为女儿身,纵然如此又如何?” 方运微笑道:“人族一直在进步,或许以后这些都会派上用场,多学总不会有错。” “或许吧,记得在玉海城的时候,你就如此安慰我。放心,我不会放下读书,这是我毕生的挚爱!”赵红妆的目光迅速变得坚定起来。 “好,这才是红妆公主!”方运心中暗叹,以赵红妆的表现的文名和才华,若是男人,至少也是一位大学士。 “我也有传书来。”方运说完低头查看传书,那些圣墟的好友纷纷提醒他,南宫大儒即将前往景国的重阳文会,有些人甚至大骂南宫冷。 马车离方运居住的第一舍越来越近,车夫低声道:“公主殿下,文侯大人,第一舍的门前聚集数百人,不过与昨日不同,他们兴高采烈,似乎是前来祝贺的。” 方运一听是几百人,没有直接探出头,而是稍稍掀开门帘,从缝隙中看向前方,就见前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