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估计是怕唯一的儿子有个意外吧。”邱贵走了杳无音信,邱安再有个闪失,给二人养老的人都没有,邱铁想到这点才自己去的吧。 “艳儿。”沈聪郑重的唤了声。 邱艳抬起头,“怎么了?” 烛光下,她脸色柔和,见沈聪不说话,她又低头缝制着手里的衣衫,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明日我要去服徭役。”沈聪按住她的手,一字一字顿道。 邱艳以为自己听岔了,他们这样子的人家哪用服徭役,沈聪莫不是昏了头? 沈聪见她怔怔的不说话,轻声道,“明日我随他们一起走。” “你去做什么,家里不是不用服徭役吗?”邱艳蹙了蹙眉,看着沈聪眼神,她知道沈聪没有骗她,他明日真的要走,“为什么?” 沈聪抿了抿唇,见她泪流满面,忽然说不出话来,骆驼做大,不会放过他身边的人,他不怕死,但是不能拖累她们,这次服徭役的监工是骆驼,他势必要和骆驼做个了结。 “你是不是早就打算好了,过了年就把刀疤他们叫过来修屋顶,你都想好了是不是?”邱艳语声哽咽,说着说着泪流满面,原来,他瞒着自己的是这件事。 沈聪不住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如果有可能,他想悄无声息的走,不惊动任何人,但是,他不想连最后的告别都不给她,她跟着自己,受了多少委屈他都知道,是他配不上她,“艳儿......” “不去不行吗,骆驼得势,我们逃吧,带着爹,还有阿诺,我们逃得远远的。”邱艳抓着他,哭了起来。 沈聪搂过她,紧紧将她按在怀里,是他辜负了她,或许,他这种人,真的不配过安稳的日子。 “聪子,不走好不好。” 回答邱艳的是无声的沉默大凤雏。 “我走了,刀疤他们会照顾你们母女,若遇着好男人,就改嫁吧,大丫,如果你不方便带着,交给刀疤。”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不管如何,不能让骆驼有机会伤害她们母女。 邱艳摇头,早已泣不成声,她说过,等合适的时候会从赌场退出来,守着她踏踏实实过日子,他不能骗她。 忽然,烛火灭了,屋内陷入黑暗,只余女子低低的啜泣...... “聪子,你还会回来吗?”良久,黑暗中响起一道呜咽的女声。 回应她的是沉默。 “我等你,你一定要回来,俗话说有了后爹就有后妈,大丫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会一直待在身边的,你好好回来......”声音顿了顿,女子再次哽咽,“你要回来。” 屋内,再次沉默。 “你不回来,我也不活了,把大丫给刀疤吧,我不想活了,我现在就不想活了......” 这次,男子说话了,“我会回来的。” 阳光明媚的杏山村,哀嚎遍野,汉子们背着包袱,依依不舍的同亲人话别,邱艳提着篮子,紧紧挽着沈聪的手,眼眶通红,以往热闹的杏树下,此时哭声满地,沈聪怀里的大丫不安起来,撇着嘴,嘤嘤哭着。 听到女儿的哭声,邱艳泪啪哒啪嗒往下掉,就着沈聪的袖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县衙的人正在清点人数,催促大家赶紧离开。 邱艳紧了紧沈聪手臂,面色发白。 “聪子......” “聪哥......” 小河下游,一群男子阔步而来,面色急切,邱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决堤。 昨晚韩城和他说,刀疤还不信,骆驼忙徭役的事情抽不开身,过个一年半载,谁知道清水镇什么情形,他正乐着,韩城却说沈聪为了大家伙要去服徭役,和骆驼做个了结,他只认为韩城想多了,但细细琢磨沈聪近日的神色,还真有端倪。 沈聪叮嘱他们对邱艳要像对他那样好,说邱艳代表他,又让他万事多留个心眼,听韩城的别冲动,这种话搁平日没什么,可联系起沈聪的行为,真有几分决绝的意味,沈聪哪是去做了结,分明是去送死,骆驼不会放过折磨他的机会,沈聪不是傻吗,大不了大家玉石俱焚,谁怕谁。 此时见沈聪背着包袱,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步并两步到了跟前,刀疤不解道,“那是什么地方,你去了就是死,我不准你去。” 邱艳背过身,低头抹泪,原来,沈聪瞒着所有人。 沈聪拍了拍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