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了十成的力,沈聪拉开她时,感觉脸上的那一块肉快要掉下来似的,阴冷道,“邱艳,你别得寸进尺,真惹急了,咱都别想过好日子。”他想了许久才肯答应她离开,真得罪他,大不了和王旭鱼死网破,王家书香世家,闹起来,不信他们敢让邱艳进门。 他死了,邱艳是寡妇,谁还会选她? 邱艳无力的躺在床上,失声痛哭…… 哭声断断续续,沈聪心烦意乱的松开腿,抱着她,神色静默。 一夜无话,待听着耳边传来呼吸的均匀声,沈聪才动了动自己胳膊,手轻轻落在自己脸颊上,粗糙的指腹能明显感觉到牙齿印,她心里该是恨的吧,这会儿王旭对她正是好的时候,自己却不肯放过她,黑暗中,沈聪坐起身,静静望着她的脸,哪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 天麻麻亮,依稀有光照进来,他还维持着坐着的姿势,他看清了她的脸,眼圈周围尽是黑色,睡着了,眉头紧紧拧着,好似有说不出得烦心事,脸上尽是泪痕,她心里该是委屈的,而他,却没有法子。 长嫂为母,阿诺的亲事她在,总是好的。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缓缓走了出去,门碎了,他轻轻扶起门,瞅了眼床上沉睡的人,来的路上,他想接她回去,哪怕没有孩子,他会一直陪着她,后来,又改了心思,与其她跟着自己整日闷闷不乐,耿耿于怀,不若放过她,当初娶她便是为了沈芸诺,沈芸诺嫁人后,她要走,也由着她。 王家,却是能给她庇佑。 冷风吹,他将门挡在自己跟前,转而去了灶房。 天色大亮,雨雪纷飞的天,竟有稀薄的阳光洒下,邱艳是被院子里的说话声惊醒的,屋子里烧了炕,暖烘烘的,她蹙了蹙眉,坐起身,光秃秃的门框不见门,猛地看过去,十分不习惯,院子里,邱老爹好似惊讶沈聪的到来,“聪子什么时候来的?” 她侧着耳朵,听沈聪回答道,“昨天傍晚,爹在大伯家里喝多了,回来瞧着我也没认出来,拉着我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您不记得了?” 邱老爹挠头,醉酒后的事儿他哪记得住,朝邱艳窗户喊道,“艳儿,起床了,天气好,吃了早饭和聪子一块回家。”邱老爹喜欢女儿回家住,也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邱艳继续住下去,村里又该编排沈聪和邱艳关系不好了,思虑后,邱老爹才有此催促。 邱艳掀开被子,刚下地,又听沈聪道,“爹,让艳儿多睡会,她夜里睡得晚,起早了怕精神不好。” 邱艳冷笑,她精神不太好不过是被他给气的,和晚睡没有关系,忆起昨晚二人的对话,邱艳悲从中来,险些又落下泪来,自始至终,两人的亲事都是场算计,阿诺嫁人,她的用处没了,他便急着将自己甩开。 胡乱的擦了擦脸,不想邱老爹看出异样,她扯着嗓子答了句,“出来了。” 声音微微沙哑,像初醒时的惺忪,邱老爹没有怀疑,视线落在沈聪一侧脸颊上,看了两眼,忍不住老脸通红,待邱艳从屋里出来,埋怨道,“聪子来接你,什么事儿回家好好说,瞧瞧像什么话?” 沈聪脸上清晰的牙齿印,明显是邱艳留下的,邱老爹以为小两口小别胜新婚,按耐不住,不好说沈聪,只得骂邱艳。 邱艳一怔,抬头望去,沈聪白了不少的脸上,牙齿印紫里带红,她气恨了,恨不得咬他一块肉下来,自然不会口下留情,别开脸,看向邱老爹言笑晏晏的脸,她假意的笑了笑,“知道了,待会就回去。” “爹别说艳儿,她若想再在家里住几天,住下就是了,到时我来接她。”沈聪正给修葺被他撞坏的门,邱老爹家里没有置办多余的木材,堆着的木材他看得出来是邱老爹留着给自己做棺材用的,他不敢贸然使用,只得找了其他木料,将门修葺修葺将就着用,明年他砍了木柴回家,做了门再给邱老爹挑过来。 早饭后,邱艳便跟着沈聪回去了,路上,遇着邱月和王田准备家去,王旭坐在马车里,和她打招呼,邱艳看了沈聪一眼,后者面色冷若冰霜,沉默不语,然后侧过脸,有意露出脸上的牙齿印,王旭神色一顿,脸上笑意勉强,沈聪却拱手,笑得满足。 邱艳想,沈聪还真是阴晴不定的性子,外人没有说错。 和沈聪回到家,刚进院子,就见里边的沈芸诺冲了出来,站在院子里,胆怯的望着她,想上前又怕她生气似的,邱艳心突然就软了,笑着道,“才大半个月不见,阿诺不认识我了?” 沈芸诺眼眶有些热,笑盈盈的点头,上前挽着她的手,神色激动,“嫂子回来了?” “回来了。”沈聪径直去灶房,邱艳拉着沈芸诺回屋,问起沈芸诺的亲事,沈芸诺双手局促不安的交握着,垂着眼睑,语气认真,“到了年纪总要嫁人的,我觉得那人挺好,他有求于哥哥,不敢对我怎么样的。” 邱艳心下难受,不知说什么,那日的话终究伤着沈芸诺了,握住沈芸诺的手,邱艳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