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烟和陆鸣远循着他的视线望去,便见谷芊明和几个林氏的员工抬着林玉宁,慌慌张张的跑出大楼,上了路边一辆商务车。 所经之处,留下一路的斑斑血迹。 “林玉宁早产了。” 蓝玉烟大叫一声,阿忠已经发动车子跟上林玉宁的车。 林玉宁怀这个孩子,也是吃了不少苦头,从初期的牢狱之灾,到后面为林昆的案子忧心忡忡,再到如今又要面对林氏上下的诸多压力。 从医学上来讲,早产并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话虽这样讲,但这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车子在最近的第三人民医院就停下了,都没有去往市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可见林玉宁的情况有多紧急。 都说生孩子是女人一脚跨进了鬼门关,即使在医学昌明的现代,也依旧有许多产妇在生产过程中因为各种情况出现意外。更何况林玉宁出公司时已经大出血。 情况万分紧急,谷芊明和几个员工火烧屁股一样的抬着林玉宁进了医院,一直到医护人员将林玉宁送进手术室,他们方才怔怔的站在手术室门口,一个个倒像是傻了一般。 这间医院不大,手术室就在一楼,过道正对楼外的花园。 蓝玉烟和陆鸣远就坐在花园里石椅上,不时焦灼的看一眼里面手术室大门。 陆鸣远紧握住蓝玉烟的手,给她以安慰。 蓝玉烟的心情很是复杂,兴许是自己诸事顺心了,便有了空闲考虑起别人的事来。比如说林玉宁,她常常回想,在前世林玉宁是怎样的命运。 只是前世,后来没有再回永安乡,只知道她嫁了个同乡的一个男人,至于后来怎样便无从知晓了。 如果自己在一开始没有格外关照林玉宁,她会不会像前世那样嫁了一个普通男人,过着粗茶淡饭却也温馨的日子呢? 等待总是特别漫长的,在这漫长煎熬的等待时光里,蓝玉烟禁不住的想了这许多。 陆鸣远观她神色郁结,用力的握了握她的手掌,蓝玉烟感觉到他的力量,终于收回思绪。 “我常常想,不管她曾经怎样对你,你对林玉宁总是有些不同,为什么?”陆鸣远突然温声问道。 “也许是同情。”蓝玉烟笑一笑,却也觉得自己这个答案有些牵强。 她苦笑了一下,又说:“我有时候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虚伪了,明明不喜欢林玉宁却偏要去掺和她的事,掺和了又不能全心全意,搞得自己里外不是人,好像那什么,嗯,用一句时髦话来说,圣母婊。呵呵,可不就是圣母婊,说这样的我可真是讨厌。” 蓝玉烟满脸嘲讽,好像自己真做了什么恶心事一样。 陆鸣远摇头轻轻一声叹息将她的头揽在自己肩头靠住。 柔声声说:“傻瓜,什么圣母婊,这世上哪来的圣母,又哪来真正的婊。这世上的人大多是自私的,只是存有良善的人,会控制自己自私的欲念,让自己的言行回归在法律和道德允许的轨道里,而有的人则放任自己的私欲,为所欲为不计后果。就好像你和林昆,你不喜欢林玉宁却因为自己内心的亏欠,和人性的善良,即使心里不愿也始终约束自己,而林昆却放纵无德,最终害人害己。这就是人,人性本就是复杂的,所以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良知,又有什么过错呢?” “可是我看到林玉宁还是会讨厌她,会不自在。”蓝玉烟仍旧困惑的说。 陆鸣远推起她,笑笑,“讨厌她就对了,像她那样的人你要是都能喜欢的起来,那我才要怀疑你做人的原则。” 蓝玉烟沉默了,不得不说陆鸣远说的很有道理。 世人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自然也就算不了自私的一面,只是很多人会控制自己,懂得辨别是非,纠正自己的言行。 所以这个社会才能够太平。 可是道理人人都懂,身陷其中的人却仍旧困惑。 陆鸣远知她是个执拗性子,一时半会想不开,摸了摸她的发顶算是安慰。 暮色降临夜色四合,城市的灯火悉数点亮,手术室门口突地传来一阵欢呼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