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世上的事,总有共通性。任何一个组织的瓦解,往往都不是来自外部因素,而是被内部吞食。珒国皇室长期的政斗,让完颜修在金州的失利,亢奋了一些皇子的热血,在他们的操作下,珒国皇帝竟然也相信了传闻——“若修不愿,为何而败?” 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珒国内有强主强将,外有悍勇兵卒,武力震慑天下,少了一个完颜修,也不至于从此一蹶不振。 完颜修之于珒国,相当于萧乾之于南荣。完颜修的阵前被掳,让珒国皇帝不得不重新拟定战术方针,重新委派战将…… 在后来的史书上,有学者称,这次战争的失利,是珒国在随后对南荣、北勐发动的数次战事失败的前因,也是导致珒人覆国的导火索。 可除了那些亲历战场的人之外,很难从几行冰冷的文字,以及后来史书上的寥寥几笔感受到那一日的硝烟、战火、鲜血、死亡,以及那些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意外。 南荣与珒、萧乾对阵完颜修,这一场举世瞩目的战役以戏剧化的方式结束了。 坑深151米 痛并爱着 辜二如今已是殿前司的都指挥使,能直管于他,并被他恭敬称为“公子”的人,这个世上除了东寂,再无旁人。 し 可东寂远在临安,怎会忽然到了金州? 墨九询问的目光瞥向辜二,他却泥鳅似的滑开。 “九姑娘,请吧?” “呵。你这狡猾真是千年不变。”墨九笑着负手,慢悠悠地迈开步子,边走边调侃,“辜将军什么时候说话,也能多一点儿表情?以前我瞧你就够像僵尸人了,如今官儿越做越大,都大到皇帝跟前了,怎么脸上也不见多几分笑颜?” 辜二的脸,有刹那僵硬。 当然,这样的改变不明显。 因为他大多数时候都是那样的一副面孔。 墨九并不试图改变他人的行事风格,只随意与辜二絮叨几句,便跟着他的脚步从回廊往中庭而去。一面走,她一面观察。从辜二的表情来看,东寂到金州,似乎并没有惊动旁人,只不知萧六郎这会儿晓得没有?她需不需要派人通知他一下? 可那厮好像还在生她的气呢? 唉!她心里感慨,谈情说爱真是麻烦。 一阵微风拂来,她打个喷嚏,她揉一下鼻子,正猜测是不是萧六郎在惦念她,便见心涟和心漪两个丫头从宋骜的屋子里出来,一袭薄纱的裙裾拖在地上,行色匆匆,一头绾好的发有些凌乱,脸色略显苍白,似乎不太好看。 墨九心道:这都搞完事了?宋骜那厮也太快了吧? 这快枪手!回头她非得嘲笑他几句不可。 “姑娘!”心涟抬头见到墨九,福身施礼。 “嗯。”墨九含笑的目光带着审视,从她二人身上溜来溜去,正待转弯抹角的问几句宋小王爷的闺房秘事,便见宋骜那厮也慢腾腾地从屋里出来了。 站在廊下,他笑了一声,对心涟勾了勾手指头。 “你,过来!” 心涟脸色一白,看着廊下鲜衣怒马的俊美皇子,再不若先前想到宋骜时的花痴模样儿,甚至脚步都有点迟疑,一步一步挪到走到宋骜面前,手心攥紧,声音都有点儿颤。 “小王爷有何吩咐?” 宋骜扶了扶额,云淡风轻地笑道:“去告诉姓薛的,让他找他家主子给我弄点儿药来。” 心涟一怔,“什么药?” 宋骜讪笑,“你说呢?他送老子两个美人儿,不给弄点药来,不是让你们看老子的笑话?” 心涟意味到他话里的意思,小脸微微一红,动了动嘴皮,像是想说什么,可终究不敢多言,是低低道一声“是”,便默默退了下去。 心漪看见她离开,也像被厉鬼撵了似的,匆匆向宋骜和墨九福了福身告辞,便脚步仓惶地下去找薛昉了。 这情形有点奇怪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