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了挑眉,询问般注视着她。 想到先前的怀疑,墨九朝他一笑,收回视线。 金瑞殿人很多,地龙烧得很暖和,可除了苏逸之外无人说话,气氛便有一种诡异的安静。苏逸带着乔占平上殿,带来的不仅是震撼,更是看不见的硝烟。墨九觉得有些凉,拢了拢衣裳,抿了抿唇,默默看着苏逸。 这个时候,小正太已经把面具放下,将如何领了至化帝的旨意,暗中调查墨家一事,又如何在墨家大会前发现与曹元走得很近的易展风,从而顺藤摸瓜地揪住出逃的易展风,并发现他就是“死去”的乔占平的过程细说了一遍。 “吁!”众人皆惊。 至化帝对墨家钜子很关注,可谁也没有想到,他会派了苏逸秘密调查,而且这件事,既无萧家,也无谢家人知情。由此可以看出,这老皇帝心机之深。 墨九心里凉涔涔的。 那感觉,如同被一双眼睛时时盯着,自己却不知那双眼究竟在何处,不免毛骨悚然。 这时,苏逸又道:“乔占平熟悉乾门的人事,换用易展风的身份再次取得曹元的信任后,不仅仅为曹元设计了机关屋,还偷偷更改了神龙台祭天台的手印,尔后趁着墨家大会乱成一团,偷偷潜逃。”哼了哼,他望向乔占平,“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便是你绞兔三窟,也逃不出小爷的手心。” 大殿上“嗡嗡”一片。 包括墨九在内,其实都糊涂了。 乔占平有本事改祭天台的手印,本事之大且不说,单说祭天台的手印若真的被他改过了,那么,前前后后,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墨家老钜子留下来的手印? “苏使君,还请明言。” 有人发问,苏离痕却卖了个关子。 “这个很简单,祭天台手印只有一个。” 当然只有一个。众人心中都这么想。 可看着这少年权贵骄傲的面孔,也不好驳他,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刚受了御赐金宝的墨九,虚心求教道:“敢问萧使君,那手印,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 苏逸也转头看了一眼墨九。 这一眼,目不转睛,却带了一丝轻松的调侃,“这个是真货。” 墨九:“……” 苏逸唇微弯,“就在墨妄通知尚雅和墨家八位长老,并带着方姬然前往神龙山祭天台试手印之前,乔占平便已经将祭天台的手印改了,他让方姬然顺利打开手印之后,又设法将手印复位。再利用墨家左右两派的不和,策划出后来的机关屋真相,让真正的手印大白于人前,治萧乾一个欺君之罪。” 这也太玄妙了。 若能做到此番,乔占平岂止是有才?简直可以称为神人了。 众人似信非信,苏逸却笑了,“当然,这样缜密周全的谋划,非乔占平一个人可以为之,肯定是有同伙的。”苏逸是有个狂妄的人,有着才子都有的高傲。说罢高仰下巴,站在金銮大殿的中间,便指着乔占平道:“官家面前,你隐瞒已是无用。说罢,是谁指使你的?” 乔占平唇角有血丝。 默默抬起头,他苦笑。 “无人指使,是乔某一人所为。” 呵一声,苏离痕笑道:“那就稀奇了,你一个死人,是怎么从大牢出去,干下这滔天罪行的?这话说来,我信得,恐怕陛下与满朝文臣也信不得。”说到此,他也不再与乔占平多辩,只拱手对至化帝道:“陛下,微臣得知,谢丙生一案,因乔占平畏罪自杀而结案,此事前前后后皆由谢丞相监理,还是由谢丞相来向陛下禀报当即案情的细节罢。” 他把烂挑子踢到了谢忱的脚下。 也同时将矛头指向了谢忱。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 从苏逸所言来看,这件事与当初荆棘园的手法差不多。 那么,谢忱既然干得出荆棘园的事,未必就干不出机关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