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开口眼泪就已掉了下来:“皇兄……父皇在等你。” “阿婉,不哭。”薛密将妹妹揽进怀中,声音已是干哑非常,“舅父……傅将军,计划有变,还请将军连夜送孤与公主进宫吧。” 那些毒瘤先留待日后。 那些乱臣贼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进宫的过程比想象当中的还要轻而易举。有武威将军保驾护航,有东宫太子的令牌敲开已经闭锁的皇宫大门,在毫无准备之下再无人敢拦截太子的銮驾。 当薛密与薛云图兄妹二人踏进明德帝所居的天极殿时,太子回宫的消息甚至还没能传出皇宫,更遑论传进薛安的耳中。 从将军府邸到帝王寝宫,不过短短三刻钟的时间。 挥退了所有的宫女太监,在赵德水亲自关门之后,薛密终于撑不住自己的身躯跪倒在了明德帝的床榻前。 半年的时间,曾经英武的帝王却像是苍老了数十岁,阖着双目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父皇,儿臣不孝,回来晚了。”薛密重重磕了个头,膝行至床边握住了明德帝的手。而跪在他身后的薛云图已然泣不成声。 ——- 太子回宫的第一天晚上,是与嘉和公主一同陪侍在明德帝的床前。第二日一早天还未明时,昨夜就已然接到消息的公卿大臣们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而此时面对他们的太子却丝毫不显疲态,衣着整齐面容肃穆,站在天极殿偏殿的正门前仔细看着这些跪伏于地请安的大臣们。 满朝文武一个不少,全是国之栋梁,全都各怀心思,全都跪伏在他的脚下,在面上的恭敬之下全都藏着或惊喜或惊骇种种不一的神情。在一部分人舒了口气的同时,另一部分人的心就此提起,再不能放下。 薛密负手而立,脸上的神情似悲似喜,只是无人敢看,自然也无人发觉。 大势已定,短期内薛安再无翻盘的可能。 他可以……可以放心在这最后的时光,好好陪伴自己的父亲。 ——- 正在偏殿与众朝臣商谈滞留已久的朝事的薛密被突然闯进门来的薛云图打断了。 显是一路疾奔而来的嘉和公主重重的喘着气,口中的话却是一刻不停:“皇兄,父皇、父皇他醒了!” 薛密怔怔看着她,手中的朱笔在雪白的奏折上划出长长的一道,然后跌落在地。 朱笔玉杆破裂的清脆响声惊醒了偏殿中的所有人。 待众人回过神来时,薛密已大步走至门边握住了薛云图颤抖不停的手。他向妹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然后回身向着朝臣们下达他身为太子的最后一道命令。 薛密的声音因着一昼夜未眠而沙哑非常,但其中的威压却使得任何人都不敢反抗:“众位臣工,请跪至天极殿正殿前吧。” 这命令干净沉稳,不带一丝哽咽。只有与他两手交握的薛云图知道,她的兄长已是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天极殿太监总管赵德水远远地就迎了上来,他甩了甩拂尘遮掩住白胖脸上明显红肿的眼睛,轻声漫语的将两人引进明德帝的寝宫。在路过寝宫外跪着的宫妃们时薛密稍稍站住了脚步,在看到跪在最前方的二皇子薛宁时才放下心来继续移动着步伐。 “阿宁并不是惹麻烦的性子。”跟在薛密身后的薛云图自然注意到了皇兄的目光,轻声为薛宁解释了一下。 父皇将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到了自己与皇兄身上,那个可怜的孩子从未得到过一星半点,并不需与他为难。 薛密轻应了声,同意了她的意思。 快步而行的两人很快便没有旁的心思再放在别人身上。 龙榻之上,已然苏醒的明德帝正满眼慈爱的看着向他走来的两个孩子,他的眼神不负昏迷前的幽暗昏惑,反而十分的明亮。薛密与薛云图已控制不住脚步,飞奔了过去。 他们幼年失母,是在父亲呵护之下长大,从未尝过所谓的天子无父子,只有更甚于民间百姓家的骨肉情亲。此时殿中无人,再抑制不住悲痛的情绪,薛密仍在强自忍耐,已是第二遭经历这死别之痛的薛云图还未开口已哭红了眼睛。 明德帝半倚在床上,吃力的抚摸着小女儿的发鬓,他叹了口气忍住心疼,还是先将目光投向了薛密:“太子,你虽未大婚却已成人,朕已可放心将这江山百姓交托在你手上了。切要记着,仁爱之心不可失,果决之力不可断,你的一举一动都关系着天下黎民。”得到太子应诺的明德帝长船了口气,方才璀璨明亮的目光已有些暗淡下来,他笑着点点头,语气已比刚才的严厉柔缓了许多,“卫家小子与你性子相投,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