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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


作一抹冷笑:“薛密真是好谋算,哪怕皇兄及时回来,毫无准备之下也会心绪大乱,好给他可趁之机。想来辽东王叔已将当年支持他继位的臣子都交托给了他。真是老子不成儿子上,不绝了他们的心思……日后定有后患。”

    “臣明白了。”傅砚之抬头看她,目光款款比之往日更加光华内敛,“太子已有部署,您不必过于担忧。”

    他虽稚嫩不堪,但比那般宦海沉浮多年的奸狡老臣相比多出的不是年轻气盛,而是胆大不要命。素来民间便有谚语叫“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与他最是贴合。傅砚之藏在大袖下的手动了动,想起方才握住那凝脂般的皓腕时的触感,心中的狠厉与柔情交相纵迭,反倒更加无所畏惧了起来。

    薛云图看在眼中,忍不住又抚了抚他的发心。她虽看出了对方的心思,却没有说什么阻止的话。这是一条将所有忠心都献给了自己的恶犬,而不是需要被人抱在怀里呵护供人逗趣的哈巴。在宦海中的厮杀是他生来就有的本事,所谓的保护反而会打压了他的天赋。

    自己所能做的,不过是在他还未真正长成时的引路,引领他走进这片看不见的腥风血雨之中。

    “如今局势能否铺开,首要的便是看他那边了。”

    “想来卫二爷会不辱使命。”傅砚之谈起卫瑜时神情语调十分淡漠,既不像共事年余的同僚,亦不像互相争锋的情敌,就这么清清淡淡的一句,中肯又疏离。

    因为完全不放在眼里。

    薛云图只觉得他更加可爱了。果真不论什么一旦入了眼,都会愈发的喜欢,不论怎么看都满满的是优点。她含笑拍抚着傅砚之的肩膀,示意他站起身来坐在一边。

    男子站起的动作十分的利落,沾染了浮尘的下摆与袖口在半空划出好看的弧度,却在直起一半身子时被面前端坐着的少女拉住了手,只这一个轻微的动作便让男子的身躯维持在了个僵硬的姿势,一动都不再动。

    薛云图将食指竖在自己唇间,做了个“嘘”的口型,空着的手指了指身旁空着的椅子,交握的手并没有松开。

    对过房间的声音清晰的传来:“安兄不必远送,卫某自去便可。”

    那声音温文尔雅,常含笑意,是屋中两个人日日听闻十分熟悉的。随着告别时依依不舍的交谈,两人的手依旧静静握在一起,没有哪怕一丝轻颤。

    这个“安兄”自然是化名安易的薛安,而即将离去的人自然是受太子之命前去设局的卫瑜。

    卫瑜到底有没有辜负皇兄的信任?薛云图双眼微阖静听着两人交谈,心思却没有放在他们的对话上,而是在心中一遍遍过着前世种种——卫瑜出身忠孝传家的卫府,是卫太傅亲手教养长大,忠君爱国之思早已印刻在骨髓之中。那么除了那他心心念念求之不可得的刘家小姐之外,是不是还有什么契机让他偏向了那个乱臣贼子?

    如果有,卫瑜又是何时选定了自己的阵营……

    薛云图手指轻颤,到底松了开来。只是还未将手收回,便又被对方抓了回去。

    傅砚之的胆子果真大了许多。

    而方才还为对方终于放下些许尊卑而开心的薛云图却有一丝晃神。连与皇兄自小一起长大的卫瑜都能反水,那么情不知从何而起的傅砚之呢?

    “不揭露辽东王世子身份是太子殿下定下的一环,卫二爷是遵命行事,与太子殿下的吩咐别无二致。”傅砚之压低了嗓音,清冷声音如在耳边划过一般。他直视着薛云图一瞬间就察觉了对方的不对,便就这么不管不顾的看了过去,将自己的心完全展露在对方的面前。

    不过傅砚之说出的话,却与他的神情没有丝毫关联:“卫二爷没有问题。现下还没有。”

    有些事现下没有但总会有,有些事却是现下没有生生世世都不会有。

    似乎自己一碰上卫瑜的事就总会失了镇静。薛云图其实在傅砚之拉住自己的一瞬间m.ZGxxH.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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