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到,这个上一刻还在楚楚可怜地请罪的抚音,在郡王妃看不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充满挑衅和不屑的眼神。 她已然肯定——她就是故意烫伤她的!甚至不惜付出自己也受伤的代价。 傅云并不笨,甚至还十分聪慧,又有勇有谋。她这时候再想不到在她不知道的背后,一定发生了什么才叫这些人——包括方才的赵煦——对她重新升起了比之前更深的成见。 但看郡王妃对她一如既往,而这个丫鬟也只敢背着郡王妃挑衅她的情形看,显然郡王妃还被蒙在鼓里。 傅云思索片刻,以为如今不宜挑破,即使挑破了她也拿不出这些丫鬟故意针对她的证据,所以不妨先按捺下来,等她了解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好应对。 她不露声色,笑着对赵敏禾说并无大碍。这也是实话,区区烫伤而已,当日她从江州只身赶到襄京城,吃的苦远比这小小的烫伤要多。 但赵敏禾却并不这么想。傅云的指节远比一般女子粗,肤色暗沉,手指手背上还布着一些浅浅的伤痕。她虽身在富贵,却也不是不知民间疾苦,稍作思索便明白过来这是生过严重到破皮的冻疮之后留下的痕迹。 及至大夫来了,留下了外敷的伤药,赵敏禾跟进内室去才看到傅云的身上也有一些伤疤。在她追问下,傅云告诉她那是在上京路上她被追杀时跳下一处瀑布所受的擦伤。 对比这辈子蜜罐里长大的自己,傅云比她难得太多,也叫她更是怜惜。 因而,赵敏禾对傅云的伤势更是关怀备至。 傅云巧笑,倒是应对自如。 这番落落大方叫林嬷嬷看在眼里,却更加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抚音那番故意激怒她的举动,换了年轻时的她早就拍案而起了,可偏偏这个女子淡定自若,仿佛没有看见抚音的小动作一般。 璟郡王府即使要进人,也不能进这么个城府极深、还如此能伸能屈的人! 想到这里,林嬷嬷收起了轻视,反而笑容可掬地叮嘱傅云道:“傅姑娘,烫伤听上去是小事,可大意不得。尤其现在天气转热了,伤口要是处理不好可非得化脓不可。这样吧,这些日子就由我们王府安排医女每日上门给傅姑娘上药。傅姑娘自己可别出门了。” 林嬷嬷看向傅云的眼神中,乃是一片冰寒的冷光。 傅云也听懂了——这位老嬷嬷不希望她再来璟郡王府。 她没有说话,微微福身便告辞了。 等一回到承元帝赐予父亲的宅邸,傅云便立刻遣了前几日刚买进来的小丫头去外面打听。不出半日,关于她“厚颜无耻想要攀附七殿下”的传闻便传入了她的耳朵。 傅云僵直了身体,再一想到之前赵煦那鄙夷的眼神,就更是浑身发冷。 再过几日就是郡王妃那一对小儿子的百日宴,听说陛下念及孙子们吃了苦,满月酒也没有大办,所以预备好好为两个小皇孙过一次百日宴。 原本,傅云打算备一些贺礼前往,但如今看来她短时内并不应当前往。 那些流言,除非她立刻定亲或者出家,否则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无法肃清。不管她怎么解释,也会有人认定是她狡辩,说不定还会随着她的解释愈演愈烈。 傅云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