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庆没再说什么,退下去了。 安若希回到家里也是一惊,钱裴竟然来了。 安若希马上有了不好的联想。姜氏衣铺被烧,全街牵连,如果真是因为收买商舶司违律通送运货,那钱裴这关节口过来,会不会是因为那批玉石货品的事来探口风的? 安若希看不出端倪。因为钱裴一直没提那批货的事,至少当着她的面没提。反而扯了扯家常话,又夸安若希越发美貌端庄了,问安之甫给她许了人家没有。 安若希汗毛直竖,吓得身体都僵了。 好在安之甫只打哈哈说了客套话,没往她身上挂“待售贱卖”的牌子。 之后钱裴话锋一转,道:“二姑娘近来与大姑娘似乎走得颇近,往来密切?” 安若希的汗毛再次竖了起来,一时间竟不知该怎么说。 谭氏忙道:“说起这个,我还真是得夸夸希儿。这不是钱老爷有吩咐,要稳住安若晨那贱人,好从她那儿打探些消息出来。希儿真的是忍辱负重了。那贱人如今威风了,说话带刺,冷嘲热讽,希儿都忍了下来,这不与那贱人保持住了关系,能时常有些往来了。” 钱裴笑了起来:“那还真是委屈了二姑娘。不过夫人此话也差矣,怎地是为我。安若晨要对付的可是安家,你们探得她的消息,有所防备,那是对安家有好处。” 一句话把自己的关系撇得干净,安之甫和谭氏却不得不连声点头应是。 “那么,二姑娘这段时日与大姑娘都聊了什么?” 安若希脑子里乱糟糟的,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谭氏瞪了她一眼:“不是探得她想找短处对付咱家吗?” 安若希一咬牙,说道:“确是如此,听说官府那边会审查商舶司收受贿赂,违法乱纪之事。大姐颇是得意,觉得抓住了咱家的把柄,向我探问当初爹爹那批玉石的货是如何取出来的。我假意答应帮她探听,然后告诉她这事可没甚短处可抓。她既发我脾气,又觉得我还可用。” 钱裴点点头,又问:“说起来,大姑娘在将军身边做事,听着威风八面,实际上还不是孤立无援。龙将军就算一时受她迷惑,但终究是要打仗护国的,哪顾得她上许多。于旁人看来,她就是个靠着将军往上爬的狐媚子,自然看她不起。” “没错,确是如此。”谭氏忙附合。 钱裴问:“依二姑娘看,大姑娘如此着急找你相叙,是否有何异常之处?” 安若希心跳得厉害,她犹豫再犹豫,摇头道:“未觉得她异常,还是那般自以为攀上高枝,趾高气扬的样子。” 她说这话时,钱裴一直看着她。安若希心虚地低下了头。 这日钱裴留下用饭。而稍晚时候,陆大娘过来替安若晨送东西,是一盒点心。她道安大姑娘说那日二姑娘好心给她送了她爱吃的,今日她也回个礼,给二姑娘回赠紫云楼厨子做的,让二姑娘尝尝。大姑娘说了,二姑娘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二姑娘好的。 安若希听得门房的转述,看着门房手里那盒点心,真希望安若晨就站在她面前,她好将这盒点心扣她脸上去。 这是故意在害她吗! 谭氏却不这般想,谭氏抓住机会再向钱裴邀功说女儿受的委屈也算有回报。姐妹俩如今亲近了,日后想拿捏住安若晨便有机会。钱裴笑笑不语,段氏盯了安若希好一会。 安若希只觉得心乱如麻。 此时在丰安县品香楼里,谢刚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里确实有个装饰满铃铛的房间,房间主人叫惜音。这惜音与田因,也就是赵佳华完全没关系。惜音到品香楼不到半年,而田因离开品香楼已有三年。两个人从来没有见过面,也互不相识。 而田因本身也并无可疑之处,她并非突然来到品香楼,而是小时就是孤女,十一岁时被卖到这里,经嬷嬷一手调|教,学琴习曲,与其他歌妓一般,从卖艺走向卖身之路。所以她不可能是南秦过来借此地掩饰身份的细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