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性有多大?当然不大。 安若晨咬咬唇:“就算他们是用四妹之事骗我,那也是为了引我上勾,也定是有计划了。我应该去找赵佳华,看看他们究竟是何打算。这般才能见招拆招,引蛇出洞。” “见招拆招?”龙大道:“你可知,有一招叫请君入瓮,待你看清楚招数时已在瓮中,脱身不得,如何拆招?” 安若晨紧张地捏紧拳头,就知道将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服的。她道:“求将军指点。” “两军交战之时,常会用到诱敌之计。敌军佯败而逃,你得意忘形,领兵追之,却中了对方的埋伏。识不破佯败,无话可说,但若你能看穿是计,有两条路可走:一是勿追,不要中计。二是俯瞰全局,比敌军更早布阵,摸清地势,绕过伏兵之地,到敌军的前方堵截于他。” “全局?” “你方才与我说了这许多,连赵佳华的语调表情都未放过。但你只字未提李秀儿。你今日去的不是姜氏衣铺吗?” “对的,可是那是因为李秀儿并无异常,她甚至不认得我,我自报家门后她才变了脸色,匆匆躲到后院去了,再没出来。” “所以你的注意力全在赵佳华身上了。” 安若晨颦眉,这时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你去衣铺之事事先无人知晓,赵佳华怎么这般巧就能与你偶遇?李秀儿躲开你之后,你在衣铺呆了多久?” 还挺久的。安若晨思索着。为了等待李秀儿现身,为了多观察,她与姜老板东拉西扯,故意问了许多制衣的问题,挑布料就挑了许久。 “衣铺离招福酒楼路途多远?往返一趟需要多少时候?” 安若晨没走过,但她估算若是脚程够快,应该来得及。她开始怀疑若她未在衣铺耽搁足够长的时间,是否李秀儿会出来拖延着她。将军说得对,赵佳华要与她偶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况且她若自知自己已然受到怀疑,为何不守株待兔在招福酒楼等她上门,而是跑到外头来与她“偶遇”?是什么让她如此迫不及待? “她还抱着孩子。”安若晨被点拨开了窍,“那孩子困倦的模样。她若是真心疼|宠|女儿,该会让她好好休息,而不是带她满大街乱逛,还与人闲聊,施展什么诱敌之计。” 龙大点点头:“我们武将对阵之时,就算有伤,也会藏在铠甲之下,不让敌人知晓。” “她故意与我说她女儿与我四妹一般重要。她告诉我她知晓我的弱点是四妹,却也暴露她的弱点是女儿。”这确实太古怪了些。 “还有呢?” “细作的规矩,为保证组织的安全,只单线联络,互相之间不认识,不往来。但因为我逃家报官,她们知道与徐媒婆相关的姑娘都有可能……若真是李秀儿给赵佳华报信,她为何要如此?赵佳华其实是第二个徐婆子?不对,那太冒险了,谢先生不会让他直线联络的接头人来接触我,那样他的风险太大……为什么她要让我看到她的孩子……” “你有很多疑问,这很好。这般有思虑,我才能放心。”龙大道:“兵临城下,无论有没有把握终需一战,但不可蛮勇,不可被敌阵迷惑。你想去与赵佳华交手,可以,但原来的想法不行。不能只盯着赵佳华,你可明白?” 安若晨用力点头。 “你还记得我与你说过为何这些姑娘里要把赵佳华排后头?” “因为还未查出赵佳华为何如此重要。徐媒婆说亲多是本地婚事,赵佳华却是她辛苦远从外郡带回来,改了名字,改了身份,伪装成远表亲说媒给了刘老板。将军觉得如此大费周章很可疑。品香楼的歌妓身份也许也是个伪装。没弄清楚前,就先别碰她。” “但如今她既是如此着急,你便该把握。” 安若晨的心怦怦跳:“我明日便上招福酒楼会会她。” “不,你莫理她。她既是急了,你便不该急。” 龙大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与她交代一番,安若晨心里有了数。她回到屋中仍琢磨着龙大的话,细细盘算着计划。 这夜里,安府那头也有人在计划。 首先是谭氏,她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因着突然要将整个大房院子的仆役连夜全部遣走,所有人均无心理准备,乱成了一团。护院家丁将大房院子封着严严的,哭闹全锁在了院子里。夜幕之下,丫环仆役按着管事点的人头,一个一个离开了安府。终身契的那些,被关在屋子里,等着人牙婆子来领。 谭氏很满意,这般一举铲掉了大麻烦,免了后患,她可是省心多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