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曾独自在此守护了三百多年,不由垂下眼帘。“那个时候,你会觉得孤独吗?” “习惯了……”他站在那株最大的珊瑚树下,说道,“我时常盘睡在这里,除了幽霞和那对比目鱼之外,几乎没人会来。无趣的时候,就闭着眼睛睡觉,醒来后也不知是白天还是黑夜。” 颜惜月心里有些难过,“那我以后陪你说话,不让你总是犯困睡觉。” “一直说吗?” “你喜欢听的时候我就说,不喜欢听的时候,嗯,我们就一起发呆。”颜惜月自己笑了起来,拉着他的手,慢慢游向砗磲阵。 巨大的砗磲们静静等待着他们的归来,她很容易就找到了那个空壳。只是大概由于海水的冲击,上半部分的壳盖了下来,只露出一条窄窄的缝隙。颜惜月向上推着沉重的壳子,夙渊伸手帮忙,一下子就将砗磲壳重新打开了。 “你一直记得这里?”他侧过脸问她。 颜惜月点点头:“这是无涯最美的地方。” “凤凰螺那里不美吗?” 她蹙了蹙眉,“也很好看,但我一想到你为了守护它,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就觉得还是这里更好。” 她说着,坐在了砗磲壳里,伸出手来。 夙渊便也和她一起并肩坐着,任由砗磲壳在海水中摇摇晃晃。颜惜月摸摸纯白的砗磲壳顶子,笑盈盈道:“夙渊,这是我们的家,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他不禁笑了笑:“可这儿什么都没有。” “有你,有我,有砗磲壳做的屋子,就是我们的家。” 她抱抱夙渊,他将她抱到腿上坐着,“那等我们再回北溟的时候,将这个屋子装扮得更好一些,行吗?” “好,去采些珍珠来,当做明灯。”颜惜月扬起脸,他便趁势亲了她,长长久久的,不肯停息。 * 虽是不舍,但他们还是离开了北溟。夙渊带着颜惜月浮上海面时,寒风呼啸,天色昏暗,不多时,竟飘飘扬扬下起雪来。颜惜月瑟缩在他身边,道:“真的已经是冬天了……” 夙渊见天气恶劣,便想要重新化为龙形,带她尽快离开此地,赶往洞宫山。可颜惜月却难得的反对起来。 “为何不要?那样飞得快些。”夙渊甚是不解。 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他又问了一次,颜惜月才忸怩道:“总是骑着你,怕你累了。” “……那要怎么办?难道走回洞宫山?” 颜惜月眨了眨眼,“不是可以御剑飞行吗?” 夙渊无奈,“那样比我变成龙形会飞得慢一些。” “没有关系啊,我又不是急着赶时间。”她划着双臂,在海水里轻轻漂游。 夙渊看看她,默默地点了点头。海浪卷来,他牵着颜惜月的手升上雪花漫飞的半空,背后一把光剑徐徐展开金芒,落在了碧蓝海水间。 “站好了吗?”夙渊回头问道。 她揽住他的腰间,让腓腓趴在了自己肩头。“好了。” 于是海面上的光剑倏然向前,劈波斩浪,徐徐升空。 金色流光在无垠无极的北溟洒下万千星辉,随着巨浪再次翻涌,与雪花一样没入海面,很快消逝无踪。 * 在空中御剑而行,两人免不了离得极近,趴在颜惜月肩上的腓腓总是扭过脸去,一脸气呼呼的样子。夙渊见它居然还发起小脾气,忍不住道:“凡事要讲先来后到,你才与她相认了多久,怎就对我怀着敌意了?” 腓腓却挥动小爪子,朝着夙渊示威。 颜惜月急忙将它按下头去,夙渊回过头瞪它:“再这样放肆,小心将你抛下去摔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