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暖,夜里微风吹拂,仍有些凉,院子里,洒扫的丫鬟收了扫帚,轻声寒暄,白鹭坐在暗处,难怪外边的人没有发现。 白鹭对翠翠脸上的反应还算满意,换做宁樱身侧的丫鬟,怕早就嚷嚷开了,她上下打量两眼翠翠,容貌算不上出挑,好在一双眼还算妩媚动人,眼角眉梢依稀能看出妖娆之色,比不过面如傅粉的宁樱,但有自己的长处。 白鹭站起身,若有所思道,“国公夫人听说你在青湖院处境艰难,有心提携你一回,世子夫人年轻气盛,做事锋芒毕露,眼下为老国公守孝,甚少与京中勋贵走动,外人挑不出错来,可出了孝期,难免要出门赏花赴宴,世子夫人举手投足太过小家碧玉了。” 翠翠不解其意,她眼中,宁樱不似官家小姐从小学诗书礼仪,但大家闺秀的风范宁樱是有的,言行举止比京中贵人半分不差,她谨慎道,“世子夫人早先有六皇妃身边的桂嬷嬷亲自教导,规矩礼数自是不差的,国公夫人不用担心。” 白鹭听翠翠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下冷笑,这等脑子妄图勾引世子爷,能成功才有鬼了,但她得了胡氏的叮嘱,不好发作,耐着性子解释道,“国公夫人的意思,是抬两个丫鬟伺候世子夫人,平日多多提醒世子夫人,国公夫人守孝三年,许多宴会都不能去,世子夫人在外边丢了脸,众人只会说是国公夫人的错,怀璧其罪,明白吗?” 翠翠心下大骇,白鹭的话直白露骨,她想装聋作哑都不行,宁樱生得好看,身段窈窕,丰盈有致,艳丽无俦,有这样的正妻陪伴,服侍谭慎衍的丫鬟得长何等姿容?翠翠没被富贵冲昏头脑,她想往上爬是真,但想尽心尽力伺候宁樱,让宁樱看到她的好,主动开口让她去伺候谭慎衍,不入流的法子行不通,没有宁樱首肯,谭慎衍不敢纳妾。 这便是当家主母的好了,管着后宅,谁都越不过她去,如果她胆敢使下三滥的法子爬上谭慎衍的床,不等宁樱开口闻妈妈就私底下把她处置了,这不是翠翠要的。 念及此,她恭敬的低下头,字正腔圆道,“国公夫人担心了,世子夫人各方面都是好的,谨言慎行,不会出岔子的。”翠翠在宁樱身边伺候,外边对宁樱的看法多少清楚些,都说宁樱小小年纪,娴静端庄,不像一般人家出来的。 宁府不过三品官,宁樱能得众人这等称赞实属不易,尤其,老国公死后,宁樱刚管家,府里井井有条,待人接物亲疏有道,比宁府的老夫人都还要厉害些,翠翠哪敢小瞧了宁樱去? 她生平,遇见过最厉害的就是宁老夫人了,老夫人雍容华贵,仪态万方,宁樱不如老夫人端着架子,但一言一行却毫不逊色,胸有沟壑,处事更面面俱到,两相比较,老夫人反倒有些倚老卖老了。 至于胡氏,听说出身寒门小户,规矩礼仪不见得比宁樱好。翠翠心里拎得清得失,不会与虎为皮,她想翻身,有自己的法子。 白鹭听出翠翠话里的意思,脸上没有丝毫不快,斜眼倪了翠翠一眼,“是吗?如此的话,倒是国公夫人瞎操心了,回去我好劝劝国公夫人,只是,服侍世子爷的人选估计得重新商量了,本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国公夫人先提携你们,算了,便宜了青水院的两个丫鬟。” 翠翠低着头,听到最后一句,脸上疑云更甚,但白鹭已走出门,奇怪的是没有惊动外边的丫鬟,胡氏毕竟是继母,下人们嘴上不说,心里跟明镜似的,对青竹院讳莫如深,翠翠好奇,跟着白鹭出门,见她顺着右侧屋檐走,迟疑了会儿,慢慢跟上。 天黑了,丫鬟回了屋,倒没发现她和白鹭,又或许发现了,以为是两个丫鬟,没有过问。 跟踪白鹭,翠翠才发现,青竹院除了正门和角门,还有一处假山连着外边,白鹭提着裙摆,穿过假山石缝,不见人影,翠翠咬牙,继续跟上,此处没有掌灯,看不真切,翠翠只有扶着身侧石壁,循着前边的脚步声走去,慢慢,视野前方露出白光,白鹭站在假山口,光细细碎碎,翠翠一怔,不敢再往前,侧着耳朵,听白鹭和人说话。 “服侍好世子爷,世子夫人善妒,世子爷最近宠她,国公夫人不好插手世子爷房里的事儿,靠你们自己的本事了,你们哄得世子爷向世子夫人开口,国公夫人自然站在站在你们身后。”白鹭声音清脆,口齿清晰,翠翠觉得不对劲,听白鹭的意思,对方好像和谭慎衍珠胎暗结了。 翠翠的位子,看不清前边的情形,只听响起女子风风韵韵的嗓音,“奴婢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