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慢慢道,“老侯爷素来最是疼爱世子爷,夫人又不是不清楚?爱屋及乌,世子夫人进门,老侯爷偏心也在情理之中……” 但看胡氏竖着眉,恶狠狠的瞪着她,平日宽容的脸上因着气愤,尽是怨毒之色,白鹭话锋一转,继续道,“但您主持中馈十多年,没出过任何乱子,俗话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侯爷的心眼偏得太厉害了。” 胡氏哼了声,怀里抱着个牡丹花色的花瓶,咬牙切齿道,“她多偏心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那边慎平被推入池子差点死了,老侯爷竟没训斥慎衍半句,还勒令下人们封口不准乱说,又早早的让侯爷向皇上请封世子之位,都是孙子,慎平倒像庶子似的不讨喜了,每每想到这些,我只恨不能……”接下来的话太过大逆不道,胡氏没有气糊涂,府里上上下下都是老侯爷的人,传到老侯爷耳朵里,她日子只怕更是凄苦了。 白鹭也想起那桩事了,蹲下身,轻轻揉捏着胡氏大腿,劝道,“老侯爷偏心了几十年您又不是不清楚,眼下该想想如何歇了老侯爷让世子夫人管家的心思,侯爷被皇上责罚不假,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皇上把侯爷名下的财产充公,但谭家祖上留下来的财产却是没动的,夫人想想法子才是。” 胡氏蹙着眉头,思忖道,“过两日把账册全给世子夫人拿过去,我倒要她到底有多大的能耐。”胡氏面色已恢复的平静,抚摸着手里的花瓶,眼露沉思之色。 宁樱不知胡氏的打算,三朝回门,黄氏和宁伯瑾等在门口,可能嫁女的缘故,宁伯瑾沉静稳重不少,扶着黄氏,待宁樱走近了,笑着道,“你娘说你们该回来了,硬要出来接你,快进屋吧。” 宁樱扶着黄氏,瞅了眼边上的谭慎衍,他长身玉立,嘴角噙着淡淡的喜悦,朝宁伯瑾作揖,宁伯瑾吓了一大跳,伸手扶住了他,面色略有慌乱,说话却不显不疾不徐,“都是一家人,莫要太客气了,什么话,进屋再说吧。” 谭慎衍不日即将升刑部侍郎,手握兵符,他哪敢受他的礼。 宁樱收回视线,和黄氏走在前边,小声道,“我瞧着父亲稳重不少。”她嫁人那日,宁伯瑾哭红了鼻子,不知情的还以为她们是父女相依为命呢。 黄氏侧目打量着宁樱,看她气色不错,心里放心不少,说道,“你父亲想一出是一出的,别管他,在侯府可还住得惯?”宁樱夜咳的事儿谭慎衍是知道的,她担心宁樱在侯府遭了嫌弃,虽说宁樱身子没什么毛病,但夜里咳嗽传出去不是什么光鲜事,有心人还以为是隐疾呢。 宁樱笑着道,“娘别担心,好着呢,弟弟在肚子里可还乖巧?” 母女两说着话朝荣溪园走,后边的宁伯瑾却不知和谭慎衍说什么,想来想去,只得道,“韩家牵扯出来的人多,你可说听说过余家?”余家早些年就落寞了,和韩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非他们来参加宁樱的喜宴,求到宁国忠跟前,宁伯瑾不知自家舅舅和韩家有所牵扯,闹到刑部,可是满门抄家的重罪,说不准宁府也会受牵连,宁伯瑾打小和余家的人不怎么往来,他入礼部后,余家的人送过他好些礼,不过被他送回去了,礼部的职务多是闲职,但官职品阶在,盯着的人多,他可不想被人弹劾贪污受贿,不只是余家的,好多人家送的东西他都给还回去了。 钱财不多,别把他自己搭进去了才好。 谭慎衍目光不冷不热的扫了谭慎衍一眼,“有人求到岳父跟前了?” 对岳父二字,宁伯瑾提不起丝毫自豪,肩膀一松垮了下去,想起什么,又挺了起来,正了正脸上的神色,语调平平,“倒没有,随口问问罢了。”宁国忠不肯他拿宁府的事问谭慎衍,谭慎衍在他的位子,等着抓他错处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行错一步,侯府败了,宁府也会跟着遭殃,他方才差点就犯了错,抿了抿唇,忽然笑着转移了话题,“樱娘认床,到了侯府还好吧?” 宁樱的嫁妆丰厚,大多是当初侯府下的聘礼,他把这些年收藏的字画一半充入了宁樱的嫁妆,对这个女儿亏欠良多,他也不知如何补偿,想到身上的官职还是谭慎衍谋划来了,心里百感交集,又道,“樱娘性子倔,若有什么执拗的地方,还请世子多多包涵。” “岳父客气了,樱娘是我妻子,凡事我自然会多体谅她的。”谭慎衍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宁伯瑾倒也没觉得受了冷落心里不舒服,反而高兴起来,“世子说的是。” “岳父,我既娶了樱娘,您也不用世子相称,唤慎衍即可。”谭慎衍不是揪着错处不放的人,上辈子宁伯瑾是个浑的,这辈子却有所醒悟,从差事上,以及对周围的人和事儿,聪明许多,对他和宁樱来说是好事。 宁伯瑾满意的点了点头,周围打听谭慎衍事情的人多,对这个女婿,他再满意不过,但是谭慎衍为人冷清,不近人情,宁伯瑾在他跟前不敢端着岳父的架子。 荣溪园外边的兰花开了,落叶纷飞,兰花飘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