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内的颠茄,皇上晚上终于能睡两个时辰,厥过去的次数也少了许多。” 刘瑾昭一声冷哼:“这倒好,他有更多的精力批阅奏折了。若身体再好起来,放权内阁独立批阅奏折就更加没有指望了。 这样下去不行,你得想办法叫你那些干儿干孙们把他引到永宁宫去住上一宿,或者韩清姑娘能受孕,有胎孩子,咱们也算有备无患。” 唐牧摇头,转过身来扫了一眼屏风,他肯定已经听到韩覃的气息,却并不在意。 韩覃静静的坐着,揉着手中那张药方,直到刘瑾昭和那内侍离去之后,才将那药方攥紧在手心,转出屏风问唐牧:“皇上的晕厥还未好?” 唐牧簇眉笑望韩覃,似是而非答道:“只怕还需要些时日。倒是你,总算肯放下你那炭行的生意,回家来照应照应我了?” 韩覃一笑:“你不是也很忙,十天之中,至少八天宿在外头。” 她转口仍是诱问唐牧:“我方才听那老内侍说牛素偷偷减了香囊内的颠茄量,可见他那香囊内仍还是有毒的。二爷您这样做又是为何?难道您不想叫皇上的身体好起来?” 唐牧在屏风前缓踱着:“他若身体好起来,倒要拖慢我们内阁办事的效率,所以不如先拖一拖,缓一缓,待我们着手处理了南京的事情再说。” “可我方才还听刘瑾昭说什么幼帝不幼帝的,二爷你们如今的打算,是想让皇上留个后嗣,然后就让他拖着病躯慢慢死去,到时候你们内阁辅幼帝而治国。没有皇上拖慢内阁理政的速度,只怕二爷想要治世的理想,就能很快实现。” 唐牧摇头:“那是最坏的打算。若皇上如今就肯放权内阁,辅他比辅幼帝更容易。” “可你还是有这个打算。皇上之所以不肯放下权力,是因为他从小受的教育便是,这王朝天下是他的,他得对天下的万民负责,对士庶负责。朝臣有忠有奸,奸者远之,贤者近之。可既身为一个凡人,他没有神的眼睛,当然也就不能肉眼辩忠奸,他不能辩忠奸,不知道谁是贤臣,谁是奸佞,所以才要事事躬亲,生怕要叫奸人所误,而愧负于这一国的百姓。你做君王的时候,想必也是如此所想,若是当时的你,肯放权内阁吗?”韩覃问道。 唐牧摇头:“不能。” 韩覃缓揉着那张药方道:“这就对了。你做不到,他也做不到。所以你最坏的打算便是要辅幼帝,到那时,你做个集权首辅。这也正是你不肯把皇上香囊内的颠茄全去掉的原因,对吗?” “韩覃,关于朝政,这些皆不该是你管的事情。你只需记得,无论到了什么时候,何种地步,我必会护你一世平安就好!” 韩覃冷笑着铺平了那张药方,展给唐牧道:“你只打算让我一世平安,可没有想过将来会有后代子嗣,概因你知道无论是辅李昊还是辅幼帝,以你如今渐渐狠戾独断的手段来说,都不可能会有善终。所以才一直给我服避子汤,对不对?” 唐牧显然也十分吃惊:“这东西,你从那里拿来的?” 韩覃往后退着,指着唐牧道:“我当初愿意嫁给你,是因为你说你能让普天下的士庶过的更好,让男子们能挺起脊梁骨,让妇人们都能堂堂正正行走于天下。可我没想到那代价会是永远都不会有我自己的孩子,二爷如今的手段太可怕,行事也叫我胆寒,我不想再这样不明不白的过下去,吃药吃到要终生不能生育都不自知,还傻傻的吃着你的药。 我要与你和离!” “韩覃,你就是我的孩子,我会一直养着你,只随你的欢喜自在,为什么必须得生个孩子?”唐牧反问道。 ☆、第85章 韩覃往后退着,不可置信的望着唐牧:“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孩子。” “你是我的妻子,也是我的孩子。我此生不想再与你之外的任何人有牵绊,有感情,仅此而已。”唐牧声音颤着,是少有的怒喝。 过了多少年,他才忘掉那个孩子,那个陪他一起死的孩子,转而将感情寄托在这一个身上。那总在窗子里眨巴着眼眼盼望他回来的眼神,到如今想起来还叫他心悸。他只有那一个孩子,却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到最后还要让她肩负国破家亡的痛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