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笑道:“这屋子十多年也未有人居住过。” 韩覃点头,心里想着差不多了又回到正院,摒退下人后自己进了卧室穿到书房,便见那张纸条仍然叫镇纸压着平躺在桌上,显然没有人进来动过或者看过。 这么说如了的眼线果真在这几个丫环当中? 她复坐到太师椅上叹了口气,闭眼将院子里几个人过了一遍。赵嬷嬷是唐逸的奶妈,亦是大少奶奶文氏当年的陪房,面相善良做事利落,不像是个心有邪念的,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了面相善如菩萨还挂着佛珠,又岂是良善之辈? 再有绮之,原是唐老夫人房中的二等丫环,个子高挑身形瘦俏,人有些沉默寡言,亦不爱争功抢风头,到如今为之还没有露过性子出来。夏奴当是最不该怀疑的一个,她个子中等体态略胖,爱吃爱笑,看样子十分宽怀。 再剩下两个未总角的小丫头,与她一样的年级,至少面相上看着还是懵懵懂的样子。 韩覃捏着小拳管在书案上敲了又敲,毕竟仍然担心柏舟的安全,在与无形的敌人心理上的搏斗中先就败下阵来,担心是如了的眼线还未看到纸条,又见日头已经偏西,院门上问玉已经来请,遂将那张纸条仍压在镇石下,出门吩咐两个小丫头道:“不必收拾书房,我来还要继续练字。” 带了赵嬷嬷并绮之夏奴两个出门,韩覃回望了叙茶小居一眼,心道:先一个个试吧,看那个眼线究竟是谁,无论最后成败,得先将她剔出去才能掌握些许主动权。 她一路到品和堂垂花门外,恰又碰见品婷品姝品玉三个下学亦来给唐老夫人请安。 这些小姑娘们但凡过了春风,按规仪皆要在唐老夫人院中用饭。 才进穿堂过三间厅,唐老夫人已在上房门上等着。她远远伸着手,招呼韩覃过来说:“娇娇,我听闻你午起也未曾多用饭食,我已托你二嫂去太医院报备,寻个太医来府替你诊治,开些开胃的药方给你开开胃口,如今这样吃法可不能长身体。” 品婷接过话笑道:“太奶奶,如今女孩子们皆爱身姿苗条,开了胃口长胖了穿着衣服不好看怎么办?” 她眼睛滴溜溜的圆,面相肖似父亲唐世坤,在唐老夫人面前显然没有唐逸更得宠。唐老夫人并不接话,拉着柳琛的手进了餐室,听代云报备过唐逸在外院与他二爷爷唐牧一起用饭,唐老夫人又特意问道:“除了老二和孙少爷,外院还有谁?” 代云回道:“听闻还有京师国子监的五经博士乐大人一起用饭。” 唐老夫人连连点头,又吩咐代云道:“叫厨房多备两个好菜送去,就说是我送的。” 代云点头而去,唐老夫人这才吩咐嬷嬷们盛饭盛汤,因韩覃用的不多,她便亲自替韩覃挟菜,逼着非要她吃够一碗。 韩覃本来在狱中吃坏了胃,略吃油腻就要闹胃疼,再又怕自己长的太快露了馅儿不敢多吃,捧心摇头推了碗道:“外祖母,孙儿确实吃不下了,不若问厨房要些点心,待我回房有些饿了再慢慢消化?” 唐老夫人连连称好,询问过韩覃的胃口喜好,专拣了些龙须糕糖油糕之类的甜食,吩咐厨房去备点心,等韩覃走的时候叫她下面的丫环们带走。 吃完饭几位孙姑娘在起居室陪着唐老夫人闲话,唐老夫人仍是一眼盯着韩覃哀叹:“你娘当初说你是个最没心没肺的性子,我如今瞧着你却心事重重,恰又失了记忆,这可如何是好?” 韩覃一笑才想宽怀这老太太两句,就见比她略矮的品玉扑了过来,凑在她耳边捂手悄语着什么。韩覃耳边有些痒意,又未听懂这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笑声中的软语,忍不住皱眉柔声问道:“你说什么,大声点说。” 品玉略有羞涩的看了唐老夫人一笑,才微微放开声音娇声道:“小姑母,我们明日休沐不用去家塾,大姑母恰好病好了,明日要带我们在她院里治胭脂,你要不要一起去?” 唐老夫人果然听了就皱眉头:“如今花期眼看就要褪,她病才初愈不说好好养一养等身体好了早些出嫁,好好的又治什么胭脂,不许!” 品姝与品婷本来眼睛都已放着光,此时也俱都怏了眼神歪着脑袋望柳琛,显然,这几个小姑娘把所有的希望都寄在受□□母疼爱的这位小姑母身上。韩覃叫几个小姑娘盯着,她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