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无意义地浪费了。 北仁村属于分水镇,从村中到镇上有十五里地远。没有自行车等代步工具,梁欣只能腿跑过去。怕耽搁太多时间,她一刻也不歇,却也直走了近一个小时,方才到了镇上。 日头虽已很高,时间却还未到晌午。梁欣并不着急往分水中学去,而是先找到集市,把集市里里外外逛了一番。 到了卖水果的摊位前,梁欣便指着苹果问了一句:“苹果怎么卖啊?” 摊贩眼皮也不抬一下,反问了句:“你买吗?” 梁欣身上并没有钱,昨儿拿的工钱都给许青莲了。她身上穿的衣服又打着补丁,别人不待见她也是应该的。她收回手在身上蹭了蹭,又去下家问。 虽多是招人不待见,但这样一路问下来,她也大概掌握了集市上水果的价钱。 如今的集市上没有什么稀奇的水果,多还是苹果、梨、橘子等最一些最常见的。在这些寻常的水果中,价钱高低因水果本身的好坏也有区分。又大又红的苹果有的要一毛一斤,而那些小小的青苹果,只不过要四五分一斤的价格。 再有那些蔬菜,大白菜多半是两分五一斤,白萝卜两分,韭菜芹菜等三分,青椒再贵些,要三分五。至于家禽肉类,梁欣没打听。自己吃不起,也没有货源卖,自然不费那功夫。 等把大部分的摊位都问了个遍,已是到了正晌午,日头很烈地悬在当头。梁欣找了处洒阴的大树,在树荫里掏出挎包里的玉米饼,蹲着啃起来。 玉米饼干糙得有些拉喉咙,在新世纪那会儿,农村人也早没人吃这个了,都是吃白白净净的馒头和大饼。但于这个时候,玉米饼还是穷人家充饥必备的。再往前穷的连玉米饼也没有吃的时候,吃的都是红薯。红薯对于梁欣来说,是另一段痛苦的生存记忆。 梁欣蹲在大树下啃玉米饼的样子实在不怎么美观,人又黑又瘦,衣服又旧,只有一头长发乌亮,随便绑了个马尾在脑后。她低头啃着玉米饼,忽听得叮叮当当一阵响。仔细一看,一枚铅币在自己面前的土地上直跳——一毛钱。 梁欣抬起头来,便看到自己面前站着一个着装整齐的男生,约莫也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细皮嫩肉的。他低头看着自己,开口说:“够你吃碗阳春面的。” 梁欣明白了他的意思,伸手把一毛钱捡起来,递给他道:“谢谢你,我不是要饭的。” 男生理也不理她,转身就走了。 梁欣把手里最后的一口玉米饼塞进嘴里,看男生走远,只好耸了下肩把一毛钱宝贝地塞进挎包里内逢的小口袋里——不要白不要。 收了钱,她再四处看看,街上零零散散能看到些男生女生,看来是分水中学放学了。这些镇上的学生,多是走读的,回家吃饭睡觉。 梁欣昨晚为了给梁悦粘书,基本一夜未眠,就早上睡了会儿。现在吃了东西也是困极,于是往人少处又找了找,找个能避阳的地方,坐在人家墙根睡了个午觉。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伸个懒腰起身掸掸身上的尘土,往分水中学去。 到了分水中学门前,看着大门上的四个烫金大字,梁欣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如果能进去继续读书,她这辈子可能就从此不同了。读书改变命运,于穷人来说,是一条最直观的出路。梁欣这辈子最不想放弃的,就是读书这条路。 做了良久的心理准备,梁欣才迈出步子往大门里去。此时的分水中学与二十三十年后不一样的地方太多,此时除了有一座主教学楼是楼房而外,其他全是平房瓦房。操场不大,杂草却处理得很干净。没有傲人的橡胶草坪,更没有供人抱球来回奔跑的篮球场。 梁欣看着这里的一切,心里想着——一定要进来!怎么都要进来! 一路找到校长的办公室,梁欣深呼吸好几口气才敢敲门。敲了门听到里面有人说:“进来。”她才推了门进去。进去后忙给校长问好,心里紧张不已,面上却是冷静的。 这校长是个老头儿,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头发梳得油量。她看了梁欣半晌,才开口说:“是哪个班的?找我什么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