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虎与余彩霞来了。他们同是穿着大红的绸缎衣服,王义虎还戴着个礼帽,此时一看,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余彩霞给王义虎介绍着每一位长辈,王义虎跟着余彩霞热情地叫着,又恭恭敬敬地敬酒,发烟,一人点着火。有的小朋友还不忘将新娘划着的火柴吹灭,让新娘子一根接着一根地划。 烟总点不着,小孩子们又总是发出一阵阵的笑声。只是余彩霞并不害羞,她偶尔也怒目盯着小孩子,有时还呵斥着他们,他们也就不敢再作出一个恶作剧来。 很快地吃好了饭,全帮的男女老少都来送余彩霞,为他们祝福。在这行将离别之时,余彩霞反而觉得眼睛一热,不由流下了泪水。 这个生她养她的地方,二十多年来还未曾离开过,如今突然要离开了,心里不由一阵伤感,百感交集,顿时潸然泪下。 多少年来,尤其是跟王义虎好了之后,她多么盼望着有朝一日离开,她知道,那时的离开,就意味着她要嫁人了。可如今她真的要离开了,这个平时闪动过无数次的念头,一旦成为了现实的时候,她可以离开时,却是依依不舍。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四周那熟悉的一切,再普通不过了,在平日里根本不起眼,可这时,余彩霞看着它们却是那样的亲切,似乎是多年的老朋友,不舍离别。 这每一个地方,都印证着她孩提儿时代的烙印。她的伊伊学语,以及学步时的摔倒,每一个地方都是那样让她印象深刻。 余彩霞走过去每一个地方,用手轻轻的抚摸它们,她知道,她这一去,就是跟一个时代告别,跟过去告别。说明那过去的一切,过去了就一去不复返了。 她要开始一段新的生活,而过去的这段日子,又是这样地令她深刻。这可是故乡啊!她或许还未想到,或许再过这么久,她又会将她要去的地方,变成了现在这个地方一样,也是这样难以忘怀的。 所有的人都是高兴的,自然包括余彩霞。只是她现在的情绪五味杂陈,难以言谕而已。其内心,还是愉快的,高兴的,欣喜的。只是这种喜悦,暂时以一种悲怆的情绪表达出来而已。 王义虎领着余彩霞上了车,送亲的接亲的人们也都上了车。车队也兴奋地徐徐地向海安城里驶去。 前面是两辆车开道,紧跟着的是王义虎的车,这车里坐着新郎新娘;再后面就是送亲的人们,余鸿章也坐在这辆车里。后面的车里也是送亲的人们,再后面的车就是嫁妆了。 车子不紧不慢地向前开去,既像是观光,又像是依依不舍。余彩霞却是闷闷不乐起来,车子越是向前,她越是高兴不起来。这可是她往日不知憧憬了多少次的场面,如今真的到了这种场面,她却闷闷不乐起来。 王义虎看出了余彩霞的情绪。忙问:“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说着,余彩霞的泪水流了下来,她扶在王义虎的肩膀上,抽泣起来。 王义虎理解,余彩霞这要离别生她养她的地方,心里异常的伤心。 “没事,以后我们常回来看看,这又没多远。”王义虎极力劝慰余彩霞。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就是不好受。”余彩霞擦干了眼泪,颇似失落地说。 车子到了洪门帮总馆,鞭炮骤然响起,这是欢迎的鞭炮,迎接的鞭炮,这清脆的响声预示着它们是多么欢迎新娘的到来。 一群妇女将新娘拥进了新房,只留下王义虎立在那里不知所措。见着外面陆续有客进来,王义虎便热情地接待着。 在总馆里,已经摆好约有三十来桌,各帮帮主及各门门主的桌子已整齐地排列着。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