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伊丽莎白餐厅,他静坐在一张桌子旁等候彼特的到来。 餐厅一派欧式装饰,富丽堂皇,一看便知是贵族餐厅,来的都是有身份的客人。女服务员也个个都是碧眼金发,妙龄女郎,十分优雅,礼貌。尤其是那曼妙的身材和那活灵灵的眼神,让人充满遐想,在此餐厅,人自然会有一种情绪激昂的感觉。 彼特如期而至,一阵欧式寒喧之后,拥抱加上贴面,耳鬓厮磨,便双方入坐。陈子善叫了彼特最喜欢喝的白兰地红酒,各种西式餐饮,应有尽有。一阵杯觥之后,彼特的脸渐渐泛起红晕,说话的兴致也特别高涨。 “子善兄,我们在一起这样的日子可谓珍贵啊!”彼特突然冒出一句话来。 陈子善心想也是,自己难得来一次上海,彼特也很难去一趟海安城,这样的相聚,自然是珍贵了。 “那是,那是,可谓珍贵了。不过,若是彼特先生有兴致的话,也可以去我们海安城一游啊!那时,我也可以请彼特先生,吃吃我们海安城地道的特色菜。”陈子善也迎合着说。 “我倒也想哟,可是难说有这一天了。”彼特先生回答。 陈子善不明故里,今天彼特说此话莫非其要调回国内,还是其他原因? “彼特先生说此话之意,是否你要被调回国?还是——”陈子善不由顿生疑虑,便直接问道。 “子善兄有所不知,太平洋战争爆发一年有余,为了共同抗击日本人,英美两国可能与贵国签署一些条约,租界可能会被撤消。”彼特说出了他在上院朋友那里听到了消息。 “哦,你不能在中国工作了?这里被撤消了,或许还会派往中国的其他地方。不管在哪里,我们都是好朋友,好同学。来海安城,一定有机会的。”陈子善劝慰着彼特。 “战争处于胶着状态,损失很大,但日本人也未得到喘息,失败是最终的结果。”彼特不无感慨地说出了当前的形势。 “汪伪政府积极为日本人服务,反共清乡,无恶不作啊!别说你们中国人记恨在心,我作为一个英国人,也对这些人不齿。”彼特也满怀愤怒地说。 “彼特先生,你对中国的事情关心备至,我们难得有你这样的朋友。”陈子善也不无夸张地说。 “这是人类的事。还是你们毛先生高瞻远瞩,《论持久战》对中国抗战的形势分析得非常透彻,处于战争的相持阶段之后,便是抗战的反攻阶段了,中国的抗战胜;利指日可待。”彼特满脸涨红,一脸兴奋。 一个外国人对中国还如此了解,作为一个中国人,却知之甚少,陈子善不由自惭形秽。当然,这些话从一个外国人口中说出,既奇怪又不奇怪。 奇怪的是外国人对中国如此了解,对中国的抗战形势分析得如此之透;不奇怪的是,外国人说此话不怕被说赤化,不怕被错杀。他们获取的信息是全方位的,开放的,而中国人就有所不同,一切都处于禁止之中,错言会被杀头。 “来,喝酒吃菜。”陈子善又给彼特倒满酒,彼特也不拒绝,酒逢知己,不醉不休。 彼特又问了陈子善在上海还要呆多久,陈子善告诉彼特,还需几日,若是离去,自然会告知彼特。只要在上海一天,有些事还得烦请彼特帮忙。彼特也豪爽地答应,都是些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他们又闲谈一些事情,这时有个高挑个子的女服务员走了过来,对彼特说:“请问是彼特先生吗?有你的电话。” 彼特看了一眼陈子善,陈子善也示意其前去接听,于是彼特离去。 一会儿彼特过来,说是有事先行离开,行时还说了许多感谢陈子善的话,陈子善也不多留,也客气地回应,便送彼特出了餐厅,随后自己也结帐离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