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的又近,呼吸都是滚烫的贴在耳侧。 顾黎听了一会儿,便有些忍不得,手扣着他脚腕。 “还不睡?” 杜云停睁着眼,兴许是白日茶喝多了,着实没什么睡意。他在被子里翻了又翻,跟条水里头滑动的鱼似的扑腾,末了还和将军说:“你睡。” 顾黎哪里睡得着,方才没起的火这会儿全起了。 他把手臂一伸,将小暗卫拉过来,低声问他:“睡不着?” 杜云停点点头,顾将军便略一沉吟,没把贴身的金丝软甲脱了,反倒把他一压,道:“那便做些别的。” 怂怂:“……?” 他本以为,打仗之时,将军是肯定没有闲心再跟他下地研究农活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顾先生对农学的热气完全不输给他,在被子中摸索摸索,到底是把地给种了。只是念及第二日兴许还有事,这一次农活做的相当简单,没有开闸放大水,也没来回翻地栽种,不过是简单粗暴地播了一回种,把人给弄服了。 效果立竿见影,一包种子洒下去,杜云停出乎意料地乖巧起来,额头涔涔一层汗,喉咙里咕噜的跟小猫似的,累的倒头就睡,喊也喊不醒。 7777瞧着,背地里就点了点头。 果然,杜怂怂这样的性格,不干服不行。 非得顾先生这样的大毫升数收拾他不可。 将军度把握的刚好,杜云停第二日还能正常起床,溜溜达达往马棚走了一遭。 管马的正在检查,杜云停也没靠近,远远站着看了会儿。那一匹小母马今日出乎意料的兴奋,就好像随时能蹿出去似的,不停地站在那儿跺蹄子。马夫拍拍它,勒紧了缰绳,道:“激动什么?今日有的是你驰骋的时候。” 杜云停哎了声,心想大兄弟,你这话算是说对了。 可不是有的驰骋——满场的公马都是你的。 喜欢哪个,只管上,千万别挑。 顾黎的战马也在一旁系着,神色高傲不屑的很,往那儿一立稳如泰山,任凭人给他上马鞍。小母马把周边的马都蹭了一个遍,也不敢去蹭它,知道它脾气不好,刚怯生生往那边儿迈了一步,顾黎那宝贝战马就高高昂起了白蹄子,警示意味极浓。 晌午,胡人再攻城。军马都被牵到了前头,左相之子也立在那儿,与顾黎一点头,“顾将军。” 顾黎跃上马背,长腿垂下,眸光微敛。身后的杜云停趁无人注意,冲渣攻略点了点头。 渣攻便懂了,登时心中大定。 “陈大人如何也来了?” 左相之子笑道:“既是来了这里,自然该同各位一起冲锋陷阵才是。请将军准我一同前往,可否?” 顾黎定定看了他一眼,并不去拦他,只道了一句“可”。他再度催动战马,转眼掠出场地。 左相之子在后头瞧着他的背影,瞧见那马不同寻常的暴躁,心里更安。 他哪里知道,战马是刚刚被那小母马骚扰出来的脾气。 他回头道:“给我也牵出一匹来。” 马厩的人却有些为难了。这位大人不比那些武官,是骑惯了马的——这么个文绉绉的文臣,真要骑那种烈马,只恐怕降服不住。 他左思右想,便把那一匹稍稍温顺些的小母马给牵出来,让这位文臣骑上。 渣攻并不在意,他这次去战场,只是为了看顾黎是如何死的,顺带再主持下大局。 他不可能亲自上阵杀敌,自然也不会在意马到底是怎么个脾气。脚下一夹,便催着这匹小母马也朝着外头跑去。 两军交战,喊杀声震耳,尘土飞扬。左相之子无需多瞧,一眼便瞧见人中高高一点红缨,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那是顾黎。 渣攻还是头一次见着这等战事,看罢只觉心中砰砰跳,他并不向前冲,只留在压阵的人身后,目光紧紧盯着那一抹红。 直至亲眼瞧见,才知晓顾黎战神之名究竟从何而来。他沉肃着一张脸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