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晕倒,她有时候还说胸口闷,透不上气,有时候饭都吃不下。 李芳知道他在想什么,“妈妈没事。” 年仅八岁的陆沉鄞比同龄的孩子都要成熟,他看着李芳,眼眶红了一圈。 他联想了很多,这些联想让他心头一跳。 医生单独把陆兵叫了去,这令人人不安。 李芳搂着陆沉鄞,摸摸他的头。 陆沉鄞转而抱住她,头埋在她腰间,鼻子酸得不行。 又等了二十多分钟,陆兵从里头出来,扯了个笑容说:“医生怕你多想,让我去听,肝上的毛病,我还以为多大事,把我单独叫去,这医院就会吓唬人,没事,住院治疗就能好。” 陆沉鄞抬头望向陆兵,眼里闪光。 李芳也笑笑,“要住院?吃药不行吗?” “不行,要是光吃药就行,那医生也不必就把我叫去了,但真的没那么严重,只要听医院的安排好好治疗就能好。现在就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办好以后我回去拿些日用品。” “那...要住多久?会不会花很多钱?”李芳小心翼翼问道。 陆兵一急,“医生说住多久就多久,看病花钱能看好这钱就是值得!” 李芳抿着唇不说话,一切听从陆兵安排。 他鲜少有发脾气的时候,这次语气很重。 一个温和的人突然板起脸更具有威慑力。 陆沉鄞随着陆兵一起回了家,他第二天还要上学。 陆兵一言不发的收拾衣物毛巾,陆沉鄞靠在斑驳的木门边上看着他。 万分深沉的背影与这无星月的夜晚融在一起,他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很多。 陆兵是三十岁才有了陆沉鄞,不像其他男人,一般二十出头就有子女。 陆沉鄞犹犹豫豫还是问了,“爸爸,妈妈到底生什么病了。” “说了你也不懂,肝上的问题。”他的声音很低又很闷。 陆兵又说:“这段时间我大概都在医院,你自己照顾自己,周末我接你去医院陪你妈。” “嗯,田里不用担心,放学后我会去弄的。” 陆兵一顿,转过身看他,“知道现在在种什么吗?” “油菜。” 陆兵目光深了几分,“自己一个人在家好好当心点,晚上不要乱跑,被我逮到小心挨揍。” “我知道的。” 油菜四月会开花,到那时候山间一片金黄,香味也十分浓郁。 也许那个时候母亲的病就已经治好了。 这晚,陆沉鄞睡得还算香。 李芳却睡不着,狭小的病房里挤了好几个床位,陆兵和她挤一张床睡,李芳听见他的叹息知道他也没睡,小声问道:“到底是什么病?要多少钱?” 陆兵艰难的翻身背对她,“大半夜的不睡觉瞎想什么。” “不是...我就想知道什么病?” “那医生说的我听不懂,反正不是很严重,快睡吧。” 李芳也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周围的呼吸打呼声此起彼伏,她忽然又想到什么:“小鄞一个人在家没事吧,你还是别陪我了,回家照顾孩子吧。” “从小在山里野到大的,能有什么事。”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 “没什么好不放心,他懂事着呢。” 李芳忽的一笑,“也对,咱们孩子格外懂事。” 她想,这是一种福气。 这样的治疗持续了一段时间,陆沉鄞每个周末都会守在医院,隔壁床的人都说李芳有个好儿子。 他们都以为会慢慢好起来。 其中考试试卷发下来,陆沉鄞卷好塞进书包准备去医院,虽然成绩谈不上很好,但是这次总算挤进了前十。 油菜花开的正茂盛,映着和煦的阳光,格外惬意。 他想把这个分数告诉母亲,她会开心的。 因为李芳和陆兵都不是读书人,所以李芳督促他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才能出人头地。 他在家里等陆兵来接他,每个周五晚上陆兵都会接他去医院。 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等到人,陆沉鄞一直站在路口望,天色渐晚,远处的路口也逐渐看不清。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