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笔的说:“……二公子瞧着不大高兴。” 喝酒的说:“欲求不满咯。” 晨阳为萧驰野披大氅,见他神色凝重,便说:“总督,可是他坏了什么事?” 萧驰野说:“嗯,算是吧。” 晨阳大惊,说:“他昨晚……” “装睡装得还挺熟练。”萧驰野系好狼戾刀,冒雪下阶,“走,去枫山校场。” 晨阳追上去,说:“今日没值,又下了雪,总督……” 萧驰野翻身上马,沉声说:“我去看看新来的装备,你让骨津和丁桃盯紧他。” 晨阳颔首。 萧驰野抬头,冲屋顶上的两个人喊:“人要是再丢一次,你们也滚蛋。” 冒出屋顶的两颗脑袋齐刷刷地点头,又缩了回去。 丁桃把笔和本妥帖地放回怀里,说:“这下好了,从二公子的近卫变成了他的近卫。” 骨津晃着所剩无几的酒,说:“我觉得他一个人能打八个,盯着他就行了。” “盯着他就行了。”丁桃做好准备,双手端正地搁在膝上,坐了一会儿,说,“可他人呢?” 两个人面面相觑,同时起身,说:“不好!” * * * 沈泽川吃着包子,打开了昭罪寺的后门。 纪纲正在院里打拳,见他来了,挂着巾帕擦汗,问:“怎么这会儿来了?” 沈泽川说:“过几日要忙,就今天方便。” 齐太傅睡在纸堆里,打鼾声如雷响。沈泽川和纪纲就没进屋,坐在檐下闲话。 纪纲抹着脸,说:“最近没落下功夫吧?” 沈泽川掀起衣袖,露出前日与萧驰野切磋时留下的青痕,说:“与萧二打了一架。” 纪纲一愣,接着勃然大怒:“他竟敢打你?!” “我猜是想看我内家功夫。”沈泽川放下衣袖,说,“师父,他真是得天独厚,体格比离北王更甚一筹。我以纪家拳相抵,宛如蚍蜉撼树,根本晃不动他。” “左千秋当初离都去了锁天关,遇见了锁天关的冯一圣。”纪纲说,“冯一圣收左千秋为义子,把冯家刀法也传给他。到了萧二这里,恐怕已经杂糅成派,与我们不同了。但纪家自然有纪家的长处,你们若是能真正在刀法上较量一番,才能比出不同。” “狼戾刀乃戚大帅帐下名匠所造,削铁如泥,寻常刀器遇上它也没用处。”沈泽川思索着说。 “戚家的刀匠,造的都是‘将军刀’,专为沙场征战打的。你看萧二那把狼戾刀,要是能上战场,直劈能开人骨,完全为了契合那小子的臂力所造。”纪纲说着踏掉鞋上的雪,“咱们么,真有机会,也未必用得惯。不过你的刀不必急,师父早给你物色好了。” “我的刀?”沈泽川微怔。 “锦衣卫是个好地方。”纪纲对他笑,“你待的时间还短,日后慢慢就知道了,这可是大周藏龙卧虎之地。她戚竹音有名匠,我们锦衣卫也不缺。我惦记着纪雷的那把刀,等师父给你把那把刀拿过来,再交于旧友重锻,不比萧二的狼戾刀差!” “纪雷的刀不是绣春刀吗?” “他一般带的是绣春刀,但他还藏了我爹的那把刀。”纪纲说着哼声,“他怎么还没死?大理寺趁早判了,那刀就能封入库。只要入了库,师父就有办法。” “久受刑罚,”沈泽川温言说,“他也快熬不住了。” “秋猎前我让你找的人,你找着了吗?”纪纲想起这一茬,赶忙问道。 “找着了。”沈泽川笑了笑,“正等他出来呢。”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