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没想过得罪翁主的后果吗? “三郎,你在笑什么?”一旁管事见这位三郎捧着药瓶,时而若有所思,时而唇角露出笑,这么半天了,一直没回过神。 李晔抹了下上翘的嘴角,把自己平时的温雅形象摆了出来,“没什么,我们接着说……” 李信过去时,宁王夫妻二人,正在厅中与江三郎说话。看到李二郎过来,侍女只是屈膝请安,并没有进去报一声,就打着帘子请二郎进去说话。厅中站着几个侍卫,在向宁王夫妻汇报刺客的事,“该杀的都杀了,逃出去的,属下派人也追回来杀了。属下惭愧,只抓住一个想要自尽的刺客回来。” 宁王淡声,“能不能答话?” 下属说,“那人才从鬼门关救回来,恐怕不能来回话。” 宁王凉凉道,“你们看着办吧。什么刑什么毒之类的,随便用。我只要他能说出个章程就行了。” 宁王妃闻姝在一边蹙了下眉,却并没有说什么。她夫君话里透出的凉薄残忍,让她有些不适应。但毕竟是她夫君,对方又是刺客,闻姝也没什么好说的。闻姝现在,正一边听夫君和江三郎说话,一边心里七上八下地等着妹妹回来。 侍卫迟疑着说,“就是对方的武功,有点江北的路子……” 江照白在李信进来的一刻,在侍卫们向宁王汇报情况的时候,他站了出来,走得很慢,却走到正前,打断了他们的话。江照白向宁王拱了拱手,非常欠意地把侍卫不太方便说的话说了出来,“江北的路子,又训练有素,殿下应该与我一样,心里都有了底。对方恐怕是程家军的死士。” 张染平静地看着江照白。 江三郎垂眼,“臣不敢瞒殿下。程家军的话……那对方冲的人,可能是臣。”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几分微妙,“恐怕是程家五娘子的人。” 张染没听懂,“谁?” 闻姝倒是愣了一下后,从遥远的记忆中扒拉出一个人来,“程家五娘子,是程漪吗?” 江照白无言,算是默认。 这时候闻蝉也已经进来,她还没跟二姊夫等人打个招呼,就先听到了二姊的话。她愣一下,然后有些诡异的目光,就落到了江三郎身上:程漪?程漪不是他的旧情人吗?程漪派死士杀他?还杀到了宁王头上? 张染笑了一声,“很好。” 他语气发凉,平平淡淡,其中寒意,非一般人不能听出。 但站在这里的人,除了懵懂得还在生她二表哥把她给的药给了李三郎这件事的气的小娘子闻蝉,谁都听出了宁王话里的杀意。江照白匆忙抬眼,语气略急促,“殿下,其中定有误会。程漪即便要杀臣,也绝不敢对付殿下您。定是有人从中插了一脚,故意将罪名往程家军中扯……殿下不可中计。” “江三郎,误会不误会的,我根本不在意,”张染客客气气地说道,“你和程家五娘子的恩怨情仇,我也不放在心上。有人刺杀我,又不是第一次。我命多大啊,随便杀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呢。” 案边一套县官进献来的上好茶具,被他随手挥到了地上,啪一声脆响后,摔得粉碎。 众人沉默。 江照白更是听出了青年人话里的讥嘲味道。 宁王殿下确实不像是生气,但他就是不高兴,都是平平淡淡,彬彬有礼的。然而,听得懂他嘲讽什么的江照白,却出了一身汗。恰时,李信忽然上前,给了江照白当胸一拳。他出手之狠之快,让江三郎趔趄退后三步,唇角渗出了血。 闻蝉尖叫,“表哥!” 李信冷眼看着江照白,“你是明知道程漪要对付你,你无法对抗,才攀上宁王的车队吧?你却事先不告知,等事后出了事才开口。我们这些人的性命,在你眼里,根本不算事?” 江照白脸色苍白,被李信一拳打得胸口沉闷,他艰难地喘口气,说,“我只知道她不想我进京,我并不知道她想杀我到这个地步。我以为他们知道车队中有宁王,会有犹豫,谁知……是我的错。愿受殿下责罚。” 宁王默然片刻后,客气一笑,“孤不罚你。你能说出来,证明你也被算计其中。有江三郎陪孤一起入局,孤没什么生气的。” 此次争端,在闻蝉胆战心惊中,轻而易举地被解决。她第一次直面她二姊夫的阴晴不定,不过想到常年生病的人,大约都有点脾气,又觉得释然。李信打了江三郎一顿,让他卧床几日,听说江三郎回去还吐了血…… 在屋中看书时,青竹叮咛翁主,“您可不能见江三郎可怜,就去探病啊。宁王殿下的火还没发完呢……宁王妃专程让婢子跟翁主说一声,怕您招了火。” 闻蝉说,“我以为我二姊把我二姊夫压着一头。现在看,我二姊好像也挺怕我二姊夫的……”她唏嘘一声,“夫妻一事,真是很难说清呢。” 青竹抿唇一笑,觉得她家翁主还小,懂什么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