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快,立马跟着跪了下去。 寻常宾客自是要唱名姓等人来迎的,如果名姓没人唱还要跪,那只能是皇家的人摆了架子来了。花月将头埋低,半眼也不敢往上瞧。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个儿身上如今穿的是李家主人的衣装,哪怕将脑袋埋进沙子里,也会有人小声喊她:“少夫人,快与三公子一并上去。” 眼角一跳,花月深吸一口气。 李守天和李景允已经闻讯从前庭里迎了出来,有婶婶拉她一把,她不得不顺势挪去李景允身后,跟着一起行礼。 “恭迎殿下。” 周和朔满脸笑意,与李将军寒暄两句,便笑着朝李景允道:“怪本宫最近实在忙碌,错过先前的喜宴不说,今日这好宴也来得迟了,待会儿与你多饮两杯,算是赔罪。” 李景允拱手浅笑:“殿下言重,大驾光临已是恩宠,哪里还需什么赔罪,快里头请。” 周和朔颔首,目光扫过他,落在后头那半支珠钗上,眼有疑惑。 李府迎了少夫人的事他是听说了的,但到底立了谁,他还没问过,今日一看,怎的有些小家子气,这般场面,竟只会躲在李景允身后。 被人迎着往里走,周和朔侧头看了好几眼,可每回他转头,李景允那身板都恰好将人挡了个严实,只看得见头上珠钗脚下裙摆。 看看景允这神色,也不像是故意遮挡的,迎上他的目光,还笑着问他:“殿下可有什么吩咐?” 罢了,周和朔收回目光,不打算再看。 李景允将他请去上座,安置妥当又召来几个能说会道的门客陪着,这才告罪退下。 庭院里很热闹,与李守天有交情的官员几乎都来了。大梁本是不许官臣私下来往集会的,但礼部前几日给将军府送来了几坛子花雕,各家各院听见消息,便知道是今上默许了,急匆匆地赶来道贺。 能得陛下如此偏爱,这李家势必是要昌盛的,可惜了宫中女儿没个子嗣。 有人小声碎嘴,说起这可惜事,康贞仲闻言就笑:“你懂什么,就是宫中没子嗣,李家人才会更加受宠。” 几个大人没听懂这话的意思,康贞仲却是不愿再说,眯着眼抿了一口酒,眺望远处的飞檐立兽。 他坐的是靠前的桌子,身边家奴环伺,都是自个儿带来的。 花月在右侧的月门后头站着,瞥他一眼,神色凝重。 也不知是谁走漏的风声,让康贞仲提前有了戒备,先前在百官祭祀上朝他动手的人都已经在大牢里了,她是不打算再轻举妄动的。 可是,人就在眼前坐着,就这么放他走,也太可惜了些。 眼里暗光流转,花月捏了捏月门弦上的雕花。 “你这人,怎么老是乱跑?”背后响起个微恼的声音。 花月一怔,还没回头,身子就落进了他的怀里。 李景允搭了一只手来将她搂住,温热的下颔抵着她的侧脸蹭了蹭:“叫爷好找。” 低哑深沉的嗓音,听得人耳根发麻。 花月挣开他,扭头板着脸道:“公子有什么事,让人吩咐一声便好,怎的非要找着妾身。” 靛青的罗袍被她推得微微皱起,李景允伸了手指优雅地抚平,然后唏嘘:“别人家的媳妇,都巴不得夫君天天惦记着,你倒是好,自打爷回来,就又不让找又不让抱的。” 他想了想,眉梢耷拉了下去,长叹一口气:“怪道人都说,到了手的最是不会珍惜,你如今过了门了,也得了爷的人了,就可以不把爷放在眼里了。” 花月:“……” 哪儿来的妖怪上了身了这是? 她别开眼,冷着神色道:“厨房还忙着,妾身过去看看。” “哎。”李景允将她拉住,眉目正经起来,墨瞳里略微有些委屈,“这都三天了,就算是牛生的气,也该消一些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