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监控出了问题,临近几条街的监控都出了问题,完全找不到任何关于肇事车辆的信息。 怎么可能呢? 跟周父一样,她忍不住阴谋论了。 如果对方知道她目击了几乎整个过程,还拍下了照片,会放过她吗? 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北漂小白领,都快三十岁了还没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对方想要碾死她估计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可是每天走过出事路口,看到有时是周母、有时是周父抱着儿子的照片,苦苦哀求目击证人帮帮他们的时候,她总忍不住想,如果她出事了,她的父母会这样为她苦苦哀求路人吗? 答案是否定的。 她的父母只会关心她不成器的弟弟,只会关心她逢年过节往给他们多少钱,就算来哀求,恐怕也不过是奔着赔偿罢了。 或许是因为承受不住内心的煎熬和惧怕,或许是可怜周父周母,她终于站了出来,将无数次想要删掉却总是无法下手的照片,交到了警察局。 因为距离远,灯光暗,照片有点模糊,不过警方还是根据这些照片,很快追查到了肇事车辆的具体信息。 陶裕新的病刚好一些,就被警方以故意杀人罪给逮捕了。 人证物证俱在,陶裕新根本无法狡辩。陶裕新本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怂包,被警方逮捕以后,恰逢毒瘾发作,难受得不成人样,警察稍一询问,他就老老实实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待了,只求警方能够给他一点过把瘾的东西。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陶志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下子,陶母彻底慌了神,哪里还想得出什么好办法来? 陶志成就只有陶裕新这么一个儿子,就算陶裕新再不争气,他也不可能真的不管他。 偏偏这段时间因为公司出事,以前费心经营下来的关系,都恨不得跟他撇清关系,陶裕新犯下的事情又不小,人证物证俱在,而且他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也供认不讳,谁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蹚陶家这趟浑水律师给陶志成支招,让他想办法从周景父母身上下手,尽可能在物质上满足他们,争取获得家属谅解以便从轻发落。另外,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目击证人那边说一些有利于他们的话。 事情到这个地步,律师说的办法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偏偏不管周景父母还是目击者都是油盐不进的主。 不管陶志成开出多高的筹码,周景父母咬死就是要让陶裕新给他们儿子偿命。目击者也不知怎么回事,无论他们怎样威逼利诱,甚至许下重金让她父母出面,她依然坚持不肯松口。 眼看着事情再无回旋的余地,陶母终于忍不住再一次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大哥,你这次无论如何一定要帮帮裕新,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啊。”吕陶也好,周景也罢,在陶母眼里,大概只有她儿子的命才是命。 电话那头沉吟了一会儿,传来一个异常苍老沙哑的声音:“……这是最后一次。” “好好好!”陶母喜极而泣。 “你出来,晚上九点,老地方见面再说。” “好!” 陶母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大半。 她并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影子微微晃了晃,像自己长了脚一般,悄悄溜到窗帘后面。 第一五四章?换命 夜色渐浓,巨大的城市笼罩在密密麻麻的灯光下, 犹如白昼,陶母独自驱车离开热闹繁华的帝都,来到一处十分偏远的郊区,她把车停在一栋有些老旧的农家院外,轻轻敲了敲门,很快, 门从里面打开了,陶母快步走了进去。 在陶母走进去的瞬间, 早就藏在她车下的夜分出一道极细的影子, 趁机摸了进去, 比蚯蚓还细小的影子飞快蹿到了院中的树荫下,悄悄朝着陶母走去的方向探头。 “大哥!”陶母双目含泪, 激动道, “你这次一定要救救裕新。” 陶母口中的大哥, 看起来苍老极了,满头白发、满脸皱纹,皱巴巴的皮肤上布满了褐色的斑点,身体消瘦至极,给人一种行将就木的感觉,偏偏,他那双被耷拉的眼皮遮住的三角眼如同一团幽暗的鬼火,阴郁且狠戾。 这老鬼看起来好像不太好惹。 树上细小的影子,悄悄溜到了一片树叶上,小心翼翼将自己藏进了茂密的树冠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