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村流传,挨着的好几个村子都传遍了,就连镇上都有人听说了。好在喜乐镇里,没什么人认识老李头,镇上的居民也没有村里的居民那么迷信,没有太把这些谣传当回事。老李头这才不至于,像在村里似的,连一包盐、一刀卫生纸都没人卖给他。 到镇上一趟十分不容易,老李头就顺道在镇上买了些米面调料,割了几斤猪肉猪油,买了一些生活必需品,还给冬崽买了几本图画书,两斤鸡蛋糕以及一点小零嘴。 乱七八糟的东西装了满满一背篓,老李头艰难的从摩托车上下来,付了钱,跛着脚,慢慢往山上走。 “贵叔,贵叔!”李康伟远远喊了两声,快步上前,勉强扯出一抹笑,寒暄道:“贵叔,你脚怎么啦?” 老李头诧异的看了眼李康伟,想不明白这个一向不如他哥厚道,连不种他们家田地了,也没有上门说一声的便宜侄子,今天怎么忽然跟他搭讪。 被全村人孤立的滋味不好受,忽然有个人跟自己打招呼,老李头心里多少有点宽慰,脸上也带出两分笑容来,“前几天翻房子,不小心从梯子上掉下来,摔了一跤。” 万幸,没伤到骨头,但是扭伤严重,脚踝又红又肿的,今天去镇上敷了药才好点,背着重东西走路,不免有些跛。 李康伟没几分真心道,“原来是这样,幸好没出什么事儿,人年纪大了骨头脆,你和婶子平时多注意点。” 老李头点头道:“谁说不是。康伟你要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婶子还在家里等着我拿药回去给她熬。” 李康伟忙说:“贵叔,你先别忙啊。我还真有点事找你。平平溺水没了,你听说了吗?” 老李头自从摔伤了脚以后,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宅在家里,到今天稍微好点了,才下山去了趟镇上,还真不知道这事。 “平平,你是说你哥他们家的喜平?”老李头瞪圆了眼睛,“好好的,怎么会出这种事?” 李康伟苦着脸道:“可不是嘛!小孩子淘气,谁也没想到。这鬼天气,大哥大嫂把平平放在家里都起味儿了,一直这么下去可不行,我大哥一向最听贵叔你的话了,你就跟我一块去劝劝他吧。” 老李头被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有点懵,他虽然不算是看着李喜平长大的,但每年李康健让人给他带米带油去县城,他多少都会给小孩儿捎带点东西回来。那孩子嘴巴甜,又不认生,每次只要一看到他都会脆生生的喊他…… 老李头心头不禁泛起一些难过,等他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点头答应了李康伟,“……你先回去吧,我把东西背回家去就来。” 李康伟怕他反悔,便说:“贵叔,我就在这儿等你,我们一块儿过去。” 老李头想了想说:“你婶子最近病得厉害,我得回去先把晚饭做给她和冬崽吃了,你要不也上我们家坐坐,把晚饭吃了再回去?” 老李头的背篓里一看就买了不少好东西,如果换做是过去,他肯定是千肯万肯的,但现在嘛……那天他可是亲自砍了那棵鬼树一刀,亲眼看到跟血一样的东西从树里流出来,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都不敢再去那么邪门儿的地方。 “我还是不上去了,大哥和大嫂在家里呆着,我怕他们会出事,我得回去陪着点他们。那贵叔我们可就说好了,一会儿你可一定得过来。” 李康伟比他大哥会说话多了,几句话下来根本不给老李头拒绝的余地。 老李头其实刚才点头的时候,就已经有点后悔了,以往的话,他还有点劝说李康健的把握,但是现在…… 毕竟李康健喊了他那么多年叔,能出一份力也是好的。 当然,老李头心里还有一个更隐秘的盘算——他和老婆子身体一年不如一年,怕是没几年好活了,把冬崽交给别人他可不放心。孙杏当年难产的事儿,他是知道的,那会儿他已经在县人民医院上班了,给孙杏做手术的医生,还是他帮着找的,所以孙杏不能再怀孩子的事情,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李康健是村里少有的老实厚道人,如果…… 老李头回到家里冷静下来,细细一想,越想越觉得有门儿,心里顿时跟长草了一样。吃过晚饭,等孙婆子喝了中药,他就拿着手电筒踩着夜色匆忙下山去了。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