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在于,那人是黎乔娜。 江怀雅清楚地记得,在她拉他去围观那场声势浩大的灯光告白之前,他是不认识黎乔娜的。 准确地说,以他当年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清心寡欲劲,问他自己班里班花是谁他都答不出来,更不用说去认识下一届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学妹。 于是江怀雅哀伤地认识到一个惨淡现实—— 他们两个,谁为谁亲手做的嫁衣更多,还真没有定论。 ☆、第27章 聂非池好像能察觉到她所思所想,及时扑灭火苗:“不是前任,不要多想。” “那也胜似了吧。”她回想小师妹喊嫂子的自然语气,这情形恐怕不止一年两年了。 “是个误会。”他说。 江怀雅终于明白了自己接受不了的点——这么苍白贫瘠的解释,她居然也能相信。他太清楚不过他在她这儿的信用额度,所以连多余的描述都懒得给,一句“误会”就想抹过。 但他不明白,感情经不起坐吃山空。 可恨的是,在这座山倒塌之前,谁也无能为力。她都想不出一个生气的借口。在他面前看似可以随意任性,但却必须懂大道理。理由不够雄辩,连正儿八经的气都没法生。 “哦。”她淡淡地回。 电话那头突然有人喊他。 江怀雅正留心那个模糊的声音是不是小师妹,聂非池已经应完人家,对她说:“我这里还有点事。” “去吧。”没等他说完,她挂了电话。 还是没敢正面开火,做一个真正不讲道理的刁蛮女友。江怀雅觉得自己有点窝囊。 通常女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想找自己闺蜜聊一聊。 赵侃侃正被外派去南边采访,这会儿估计忙得脚不沾地。 江怀雅怀着愧疚之情打通她的电话,却被告知:“兔子,你猜猜我现在跟谁在一块儿?” 她翕唇,给出一个答案:“习-近-平?” “你怎么不上天呢?!” 江怀雅笑:“说吧,谁。” 赵侃侃故弄玄虚地压低声线:“一个小帅哥。” “你今年十八吗?睡个小帅哥还要跟我通报。” 赵侃侃恨铁不成钢似的哎一声,隔着屏幕都能看见她羞得满脸通红:“你别瞎编排,我怎么就睡人家了……那可是你亲弟。” 亲弟,江潮。 还有比这更悲怆的事吗?她为了男友的桃花债打电话给闺蜜倾诉,闺蜜却正在愉快地睡她弟。 江怀雅把自己的悲愤之情向赵侃侃概述了一下,赵侃侃胆怂,把电话给了江潮。江潮刚听了一截话,就把她喷个狗血淋头:“我在国道上看见你们社的车抛锚,好心好意停下来瞅瞅,人让我帮忙送个女记者去南京,我瞧着顺路就答应了,鬼知道是赵侃侃?早知道我就开走了好吧!她坐一百二十码的车都喊风大!” “一百二十码的风确实大啊……” 赵侃侃的声音一旁虚弱而无力:“好了好了,让我自己跟她说……” 江潮:“你会说个毛线——” 江怀雅给手机开个免提,摆在桌上。 里面像在演广播剧似的,吵吵嚷嚷,好不热闹。 这两人的仇怨源远流长,要追溯到她参加话剧大赛的那会儿。 编剧是赵侃侃,写了个爱情故事。当时她们正值高三,男主角选来选去,人都没时间演,最后拉了初中部的江潮来救场。这小子来了剧组之后才发现女主角是江怀雅,天天找赵侃侃干架:“你这剧本就不能改改?你瞅瞅这场吻戏——让我对着我亲姐下嘴,人干事?!” 或者,“你丫就不能把造型改得走心一点,这破麻袋能让观众看出我的帅?!” 结尾永远是——“你这什么破剧本。” 那段时间赵侃侃闻风丧胆,五百米开外见到江潮就跑,每次都把她抛下:“你弟来了!我先去避避风头!” 最后,她听不下去了,对着电话说:“江潮。” 那厢吵闹声消退了些。 “江潮。”她又唤一声。 江潮不耐烦地接起来:“干嘛?” “你少欺负人家侃侃。人胆子小。” 江潮冷笑:“她胆子小?呵……” 赵侃侃终于见机夺回了电话,噔噔噔跑出好远,弯下腰喘一口气:“兔子,你说吧。出什么事了?” 江怀雅很快遗忘了这段插曲,把聂非池的事一五一十抖了出来。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