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赵侃侃用自己的工作证刷开报社的门禁,踢开门口装满书的纸箱,小声嘀咕:“就我们这破工作,你肯来主编都在烧高香了。” 这么一点小声响,引来办公室里好几束好奇目光。赵侃侃抬头击两下掌吸引大家的注意,“这是我们社的新人,江怀雅,也是我的高中同学,大家以后多照顾!” 还别说,赵侃侃毕业北漂混了三年,混上个组长,上班的时候一条白色衬衫裙,黑色腰带束腰,手挎小包,这一手挺像模像样的。遥想她私下里不成器的小模样,江怀雅在心里笑场。 这种介绍也就是走个过场。 江怀雅打扮得不显山不露水,简简单单的衬衣长裤,但细看,有一种毫无侵犯性的美。她发质细顺,扎马尾,一缕碎发坠在半边脸颊,挪开视线时眼里蕴着清浅的笑。 有时候会觉得她更像一株植物,沉默时泛有淡淡的距离感,但却怀有在哪儿都能生长的坦然。 谁也看不出她的来路,只是在心里觉得,应该不难相处。 互相留个印象,稀稀拉拉鼓个掌算是欢迎。 江怀雅没放心上,向众人点头回谢:“大家好。” 赵侃侃带她转一圈,介绍了主编和组里的人,最后帮她领了文具和电脑。放到她空空荡荡的办公桌上,小声说:“我就帮到这儿啦。” 江怀雅心领神会,冲她眨了下眼,甜甜道了声“谢谢赵组长”。 赵侃侃被酸得牙痒痒。 整理完办公桌,差不多也到了午休时间。 在报社工作有一个好,那就是有自己的食堂。 江怀雅和赵侃侃面对面,品咂食堂面食的好坏。 赵侃侃戳几筷子就不想动了,对江怀雅的食欲大开表示震惊:“你真觉得好吃啊?” “我很多年没吃内地食物了,鸡汤小馄饨我能吃两碗。” 赵侃侃护犊情深,顿时对她产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同情,心酸地吸吸鼻子:“我就说你当年不该出去的。结果现在呢,人没捞着,骨灰都没捏着一捧。人家走得干净,你呢?你根本不知道我们高中那个圈子里都是怎么说你的,多难听的都有。搞到现在,好端端的海归高材生,屈居我们社这小地方,连碗小馄饨都吃不上……” 江怀雅递给她一张纸巾:“好啦,不就一碗小馄饨吗,说不定明天食堂就煮馄饨了。” “这不是小馄饨的问题!” 她俩一个打抱不平,一个装傻充愣,一时僵持。 幸好社里有个心思活泛的实习生,端着盘子到她们身边来:“组长!我能坐你旁边吗?” “坐吧。”赵侃侃把外套挪开,收敛容色给江怀雅介绍,“这是我们组编辑顾谅,大三来做兼职的。说起来,他还是聂非池他师弟呢。” 小师弟挺会来事,也不管她是哪来的,张口就喊她一声:“师姐好。” 江怀雅礼貌地颔首打招呼。 一转头,又调侃上了:“你手下小鲜肉挺多嘛。” “不及你。”赵侃侃回击,“男神在手。”她给江怀雅碗里添一块肉,顺势压低声音,悄然道,“还没问过你。住在聂男神家是什么体验,嗯?” “就是吃白食的租客和房东的关系,一整天也见不到一次。”江怀雅说,“怎么,你羡慕?” 她还记得高中那会儿,赵侃侃拉她去看聂非池的热乎劲儿。她总说有什么好看,十几年都看出茧了,但赵侃侃偏说破茧能成蝶,回回拽她去看那只“皇帝的新蝶”。 江怀雅搁下筷子,正色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