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终究有几分怜惜之情,这世上女子本来就不容易,何况司羽然终究是她的亲孙女。 “孙女想明白了,哪怕真是这样,女儿也不怨别人,终归是自己选的路,哪怕跪着也要走完。”刚刚听到司安然的话,她首先想到的确实是不能嫁,可冷静了几分,想到陶梦阮的话,她为什么做那个决定,祖母年纪大了,父亲不会多管,嫡母能盼着她好?就连生母也只记得兄长一个。更何况,现在的情形还不如那时,她在公主府丢了脸,名声已经彻底毁了,再退婚,不要公主府这一门亲事,谁会想到舒明义是个什么样的人,可她,这辈子还能如何?老死家中?出家为尼? 司老夫人叹了口气,她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若是正正经经的说亲,发现了这种问题,退了婚也是男方的过错,可司羽然一步错步步错,此时不嫁,且不说连累家中姐妹,单单她自己,一辈子就毁在这上面了。 “你既然决定了,就开始准备绣嫁妆吧!”司老夫人没有多劝什么,她年轻时战场也上过,却不是个细腻的人,要说劝慰别人,还不如将人打一顿来的顺手,“其他事你不用多考虑,就算要嫁到舒家,也要分怎么个嫁法,祖母不会让你受委屈。” “谢祖母!”司羽然头上的伤才好一些,还是撑着身子起身道,心里有些暖意,祖母虽然对她没有更多的疼爱,这种时候却并没有放弃她。而她的生身母亲,刚刚才为了兄长给了她一巴掌。 司老夫人摆摆手,示意旁边的丫头扶司羽然躺下歇着,向陶梦阮道:“大郎媳妇,跟祖母来!” 陶梦阮跟了上去,司老夫人便是曾经威风凛凛,如今年纪也大了,只是不喜欢坐软轿,去哪里还是情愿走着去。 一路走回荣安堂,司老夫人微微有些气喘,坐下喝了一杯茶,才向陶梦阮道:“今日的事,你做得很好,长公主府这事做得不地道,可这种事随他们府上怎么闹腾都行,却万万不能由咱们家传出去。” 陶梦阮点点头,是啊,谁叫司羽然先做了理亏的事,如今这个亏也只得吃了。 司老夫人向陶梦阮招招手,道:“你过来,我说,你来写,咱们家也不是那闭着眼吃亏的,总不能什么好处都叫他们占了去。” 陶梦阮明白,这种事本来应当做主母的去办,可如今安氏光盯着司安然,哪里会注意其他的,何况司老夫人也有心培养着陶梦阮理事,在老夫人看来,安氏虽然是靖国公的继室夫人,但司连瑾是世子,日后靖国公府自然是要交给司连瑾和陶梦阮的。她不能指望安氏真教给陶梦阮什么,也只有趁着如今教一教陶梦阮。 陶梦阮写好了信,由司老夫人心腹嬷嬷送了出去,才离开荣安堂,回熙园。 司连瑾的婚假已经结束了,这段时间也是每日往集贤殿做事,不过集贤殿本来也不算忙碌的地方,司连瑾每日赖个床,下午回来还能赶上晚膳。 陶梦阮原本说了今日亲手做些小菜,还专门叫人准备了些材料,但闹了司安然和司羽然那一出,心累,不想折腾,便叫人简单做了几样司连瑾喜欢的菜。 司连瑾回来时,陶梦阮坐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正叫两个丫头摘花,不由想起初见时,陶梦阮毫无防备脱口而出的梨花酥,不由笑道:“阮儿又想吃梨花酥了吗?” 陶梦阮回头,见司连瑾提了个油纸包,能闻到淡淡的甜香,有些惊喜,道:“你买了梨花酥?” 司连瑾走近来,将油纸包放在陶梦阮面前,道:“花月坊旁边新开了家点心铺子,回来时路过,闻着挺香的,给你买了一点。” “嗯,好香!”陶梦阮闻了闻,还没来得及尝一口,茶香就匆匆走来,道:“世子、大奶奶,老夫人派人过来寻大奶奶。” 司老夫人派人来了,难道公主府的事还有问题?陶梦阮也顾不上那点心了,道:“快请!” 来的是司老夫人身边的绿萝,给司连瑾和陶梦阮行礼之后,道:“大奶奶,四公子突然病倒了,老夫人让奴婢告知大奶奶,直接去四公子那里。” “……”四公子司琪才六岁,争家产什么的还轮不到他,因为年纪最小,司老夫人和靖国公也都疼爱几分,应该没人对他动手吧!不过孩子年纪还小,虽然一向身体康健,但生病什么的也并不奇怪,只是司老夫人专门派人过来找她,恐怕这病不轻呢。 陶梦阮闻言便起了身,下午往司羽然那里走了一圈,她回来还没有换家常的衣裳,可以直接出门,也没吩咐丫头准备补品什么的,那些东西还是等弄清楚什么情况之后再说吧。正要往外走,司连瑾握住陶梦阮的手,道:“我跟你同去。”回头看了眼还温热的油纸包,媳妇还没来得及打开尝一口,放凉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