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给陶梦阮介绍葛芊芊也做表姐称呼。 陶梦阮是第一回见到葛芊芊,看葛芊芊和她母亲坐在一起,一派温和宁静的模样,既没有因为出自旁支而自卑,也没有因为能进太子府而沾沾自喜,不说真正的品行如何,至少一眼看上去是不招人恨的。倒是葛芊芊的母亲,听说葛芊芊是长女,她应当也不过三十出头的年纪,看上去却是满身的沧桑,坐在那里也有些畏畏缩缩,不大敢说话。 陶梦阮坐了片刻,便道去看看葛婧,葛老夫人叹了口气,叫葛芊芊也同去。葛芊芊跟葛婧关系还不错,自然不会推辞,两人便一起去了葛婧的院子。 陶梦阮来时便听说,自从文家退了亲,葛婧便一个人窝在屋子里,虽说没有寻死觅活,但一直茶饭不思。葛老夫人也知道这事只能葛婧自己想明白,只吩咐下人小心看着葛婧,也托人看着,替葛婧另外说一门亲事,一来免得旁人胡乱猜测,二来,葛婧十月里就及笄了,婚事确实不能拖下去了。 陶梦阮跟葛芊芊头一回见,一道走着说了些话,倒觉得有些投契。陶梦阮听着葛芊芊的话里,并不想嫁入太子府,也小心地问了一回,葛芊芊倒是大大方方道:“陶家表妹也看到了,我母亲那个样子,在家里连主事的权利都让姨娘把持着,今日还硬是将我那庶妹也带了来。我父亲的官位不高不低的,在家里又没有主见,相对来说嫁入太子府对我来说未必是最好的,可我祖母会瞧着太子良娣的面子,对我母亲和幼弟好些。” 陶梦阮闻言倒有些敬佩,女儿家的话语权太少,想要在娘家有话语权,只有嫁得好,对于葛芊芊来说,太子府无疑是她能进的最高的门第。 葛芊芊说起这个也没有多少忧伤,她母亲的性子,她是一辈子都纠正不过来了,但幼弟虽然年纪小,却聪慧机灵,她为他们争取最好的条件,弟弟自然能将母亲照顾好。至于嫁人,葛芊芊记得自己年幼时,母亲还是温柔大方的女子,到如今不过短短十来年,就被蹉跎得仿佛七八十岁的老妪,她实在不敢渴求更多。 陶梦阮和葛芊芊到葛婧的屋子,楼氏也在,正劝着葛婧吃些燕窝粥。见陶梦阮两人来了,就叫两人陪葛婧说说话,劝她吃些东西。楼氏眼下一片青影,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葛婧,葛婧勉强笑笑,道:“娘,你把粥放下,我等等就喝。” 楼氏心知葛婧多半不会喝,只是想到陶梦阮两个跟葛婧年龄相仿,说不定能劝着葛婧开怀些,便点了点头离开了。葛闻远最晚十月底就要到任,葛婧的生辰是十月初,等过了葛婧的及笄礼,葛闻远夫妇就要离京,想过带葛婧一起走,换个环境也能重新开始,可甘州既偏远又贫寒,他们怎么舍得将女儿嫁到那边。 “芊芊姐、表妹,你们来了。”葛婧脸色有些苍白,招呼陶梦阮两个坐下。 陶梦阮和葛芊芊坐下,陶梦阮见葛婧面前放着的燕窝粥,微皱眉道:“表姐,不管怎样,东西总要吃的,否则以后就越发吃不下东西了。” 葛芊芊也点头道:“婧儿妹妹,二伯母那样担心,你就先吃些东西吧!” 葛婧惨淡一笑,道:“我何尝不明白这些,只是嘴里都是苦的,哪能吃得下?” “我之前与表姐说话,表姐还道文家薄凉,退了亲事才是好事,表姐既然想得开,何必折磨自己。”陶梦阮心知葛婧跟文书昱也没见过几面,谈不上多深的感情,受打击主要来自于退婚对她名誉的损伤。 “我那时,怎知做女子有这样艰难!”葛婧终于忍不住哭出来,“我到底哪里对不住他文家?旁人退亲,都会寻个八字不合什么的理由,好聚好散也给人留一线生存之地,可他们文家,是将我往死里逼啊!若不是念着爹娘疼我十几年,我真想一根绳子吊死了干净!” 陶梦阮和葛芊芊都没有说话,只抱着葛婧,由她发泄一回。文家做事不地道,就如葛婧所说,这京城中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做事留一线以后也好相见,可文家为了撇清自家,却将人家女儿放到火上烤,这样的做派,比戏耍了邢曼烟的何家公子还可恨。 葛婧大哭了一回,人反倒清爽的多了,陶梦阮叫丫头将粥热了一回,葛婧端着吃了半碗,向陶梦阮道:“芊芊姐、表妹,你说,我如何才能嫁个比文书昱更好的?” “……”陶梦阮和葛芊芊对视一眼,这妹子怕是刺激大了些,可有个想法,比之前生无可恋的样子总是强些,倒是果真认真替葛婧想了一回。 葛婧被退婚,葛闻远又刚刚被贬官,葛婧想嫁个更好的,可不太容易。门第高的,要么品行不好,要么有什么缺陷,门第低些的,只能选有前途的,那也只能等着将来出头,这个却要熬上十几甚至几十年。 陶梦阮定亲之后才关注起京中的人情往来,何况女子在这个时代,根本得不到更多的资源,一时间还真想不到什么合适的人选,反倒是葛芊芊眸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葛婧是个沉不住气的,见状便道:“芊芊姐,你有什么想法?” 葛芊芊微抿着唇,没有说话,沾了点水,在桌上写了一个骆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