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只有这一个亲生弟弟,若是因为造反被杀,她以后在婆家的日子,该怎么过? 虽说即便劫持了她爹,万一他爹坚持不肯退位,以李延龄的秉性,也定然做不出杀父篡位之事,但好歹还有一线希望。若是坐以待毙,可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李延龄左右为难,失去朱赢,他绝对无法承受,劫持亲爹,他又问心有愧。正举棋不定,门外仆从忽进来报道:“三爷,不好了,王爷带着内卫往院里来了。” 李延龄与李惠宁互看一眼,一起迎出房去。 李承锴果然带了二十内卫,面色不虞地往和光居行来。 “父亲。”李延龄上前行礼。 李承锴看了他一眼,问:“朱赢呢?” “朱赢在房里,不知父亲找她何事?”李延龄问。 “你叫她出来。”对李延龄,李承锴向来没多少耐心。 李延龄没动,只道:“若是为了猋族檄文一事,父亲不必问她,有什么话您对我说便可以了。” “你觉着你能说得清楚?”李承锴斜睨着他。 “父亲觉得这事靠说就能清楚?”李延龄不卑不亢地反问。 李承锴冷笑,道:“既然你也明白这一点,我也不需要多费口舌了。休了朱赢,即日遣她返回大旻。” “抱歉,我做不到。”李延龄依然面色沉静。 李承锴眼神凛冽起来:“你说什么?” 李延龄抬眸直视他:“我说,我不会休了朱赢,任何人也不能让我休了朱赢。” 李承锴怒道:“竖子!一心只知儿女情爱,你将我琅琊王府的面子往哪儿放?” 李延龄道:“责任都让女人来担,苦果都让女人去吃,要我们男人何用?二十多年前父亲妥协过一次,难道至今不曾后悔么?” 李承锴被戳中痛脚,当即恼羞成怒,不再与他争口舌之利,直接指挥身后内卫道:“去把那女人拖出来!” 李延龄冷眼看着李承锴果如李惠宁预料一般,一心要借题发挥拆散他和朱赢,他心中最后一点侥幸和迟疑也消耗殆尽。 在内卫经过他身侧时,他突然发难,一招撂倒一名内卫,夺过他手里的刀便架在了李承锴的脖子上。 内卫门顿时都愣在当场。 李承锴惊怒交加,怒斥:“逆子!你要造反!” “若我造反,正好给父亲一个绝好的名头杀我,难道不好么?”李延龄与李承锴虽然一向不亲近,却也从没想过有一天父子间会这样兵戎相见。李延龄看着自己刀下的李承锴,一时心中也不知是何感受。 “给我拿下这逆子,我就不信他真敢弑父!”李承锴了解李延龄,知他虽性格鲁直,但心地纯善,故而浑然不惧,刀架在脖子上只当没看见,犹自吩咐内卫拿人。 谁知话音未落,李延龄刀锋一斜,直接在他右肩上砍了一刀。 “王爷!”内卫门惊叫,见李延龄来真格的,登时投鼠忌器不敢擅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