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听丢了七分, 所以他没有太过恼怒。 他四肢酸软难耐, 提不起气力来, 难受地闭上了眼睛:“给我滚出去!” 单飞白:“我不。”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知道。”单飞白俯下身, 用额头和他相贴,带了点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口气,“我在强暴你嘛。” 一滴汗水从宁灼的鼻尖滚下, 渍痛了他唇角的咬伤。 宁灼知道自己的身体境况,也知道单飞白不会无缘无故地发疯。 “调律师”的邀请、单飞白的突然发疯,以及那份情报…… 将这些破碎的信息串联在一起, 宁灼在微微的战栗中想通了。 “……好。好。” 宁灼奋尽全力,抬起了右臂, 弹出了灼热的枪管,顶住了单飞白的太阳穴。 只要他扣下扳机,就能马上结束这恼人的屈辱了。 单飞白不动, 只是微微偏头, 看向漆黑的枪口。 他不怕这个。 他非但不怕,还跨坐在宁灼身上, 借势靠近,用柔软滚烫的舌尖津津有味地舔舐了带有烤蓝气息的枪口。 染着鲜血、红艳微尖的舌尖和粗黑枪口的结合,让宁灼颇受刺激,心脏怦怦地直撞在肋骨上,更进一步削弱了他的力量。 宁灼手腕稍稍用力,将枪塞进了单飞白的口腔,在他的腮部顶出了一个饱满的突起。 “姓单的,你给我听好了。”宁灼咬牙,“……要是不能让我爽,就——嗯——” 单飞白攥住他的手腕,按下他发烫的手臂,同时温柔又坚定地亲吻了他的手腕。 宁灼闭上了眼睛。 很快,他身上唯一的遮羞布,就只剩下左手的手套。 手套之下,无名指上指环一样的咬痕,发出了清晰的跳痛感。 那个能坐在他肩上的小狼崽子真正长大了。 他说他喜欢他,宁灼不信。 可现在,由不得宁灼不信了。 他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攻击的方式,直白又坦诚地诉说着他的“喜欢”。 宁灼这辈子没有经历过“喜欢”,不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而在疼痛之中,他终于找到了鲜血淋漓的真实。 夜里12点,屋内的钟无声地亮了起来,宣告着新的一天到来。 它发出的微弱光芒,在墙上映出了一副短暂的、电影一样的画面。 一只左手沿着床沿垂下。 手套上翻,露出了小半手掌。 腕脉轻且快速地搏动着,手掌间或忍无可忍地一握,却什么都没能抓住。 随着光源的衰减,房间内再次归为太古一样原始的黑暗。 宁灼出了一身淋漓大汗。 因为他常年使用薄荷油提神,身体几乎被这样清新苦涩的味道浸透,以至于一夜过后,房间里都是薄荷和橘子混合的气息。 宁灼在冰火交重的幻境中载浮载沉,几度窒息。 然而,因为发汗顺利,这些时日来纠缠了他日久的低烧不药而愈,他比单飞白醒得更早。 望着天花板,宁灼第一次觉出了陌生的感觉。 这一次的醒来,与以往的每一天都不相同。 昨夜破碎的记忆渐渐重组。 他强撑着坐起身来,看了看自己。 闵旻说过,他是温室花朵的长相,野草的命。 他的皮肤很容易留下印记。 因而宁灼看自己这一身色彩斑斓、堪称狰狞的痕迹时,也并不多么意外。 宁灼这一身的陈年伤痕,大半拜单飞白所赐。 如今,他真的被发疯的单飞白咬了,打上了无论如何也洗不脱的烙印。 那刻印似乎是焊烧进了他的精神,只是想到,就会让宁灼愤怒地心跳不止。 这样想着,他一手支腰,歪着头看向单飞白。 他抬起恢复了些气力的右臂,用机械臂内的枪管轻轻拨弄着他睡得白里透红的脸。 小狼崽子气色还挺好。 一枪崩烂了,怪可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