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没有趁手的武器,索性径直一拳砸碎了一个盘子,伸手要去拾其中尖锐的碎片,打算如法炮制。 现在要死的是哈丹,他可以借着这宝贵的五分钟,直接突围出去! 寒光霎过,李顿痛呼一声。 一个香槟盘迎面飞来,沉甸甸的颇有分量,准确无误地砸在他手腕上,竟然有了金石碰撞的细响。 喀啦一声,李顿的手腕错位了。 宁灼单手掷出香槟盘后,下意识迈步欲动,却被另一只手上的手铐强行拉回了单飞白身边。 单飞白贴在他耳边,极轻极快道:“……哥,别动。” 然而,打破僵局,靠一个餐盘就够了。 众人的确是养尊处优,没经过这样刺激的场景,一时反应不过来。 可稍微用点工夫,他们就能看出哈丹要疯,李顿要逃。 事关他们的命。 炸弹客只要他们三个的命!所以这三个人决不能逃! 在这样统一的想法下,在场的人自动分流成两拨,体力弱的自行靠后,一拨体力尚可的将哈丹团团围起来,另一拨则困住了李顿。 不老也不算年轻的章荣恩,踌躇片刻,默默退后,和一群实在是被紧窄的礼服裙束缚得迈不开腿的女性站在了一起。 章行书胆子小,也没有上前,却也没像自家父亲一样彻底地不要脸。 他躲在弟弟后面,小声问道:“……你,你们要上吗?” “上?我才不上。” 单飞白把宁灼的手攥紧的同时,侧过半个身子,口齿伶俐地回应:“我是雇佣兵,我和宁哥身份本来就不清白。‘白盾’事后必然要追责,我们要是插手,真杀了他们,‘白盾’可太高兴了,正愁没人接锅呢,马上就能扣个帽子说我们是和炸弹客里应外合来杀他们三个的。……我是被你拐来参加宴会的,不是来处理这种麻烦事的。” 单飞白侃侃而谈,一番条理清晰的发言把章行书说服得彻彻底底,并油然而生一种“我真是个畜生”的愧疚之情。 宁灼静静望着单飞白。 手铐是单飞白提出戴上的。 宁灼起先以为他是要在自己面前卖乖讨好。 谁想到,他是早算到事态走向不可控时,自己会出手。 ——他不准自己插手。 他的热情、直爽之下,永远藏着看不见的刀锋,冷不丁地刺人一下,非要见血不可。 …… 哈丹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群人包围。 还有专人在外围收集餐刀一类的锐器,快速分发给包围他的众人。 哈丹放出目光,越过丛丛人群,向外看去,发现他们的领头人桑贾伊束手站在那里,像是放弃了抵抗一样。 而那些贵人,正手持着武器,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在哈丹眼里,他们是一群羊。 羊把西装革履的狼包围在中间? 这让哈丹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分外可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气氛越来越粘稠紧张。 一股无形的野火,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厅内的氧气。 在优质的富氧条件下,每个人都有种呼吸困难的错觉。 但宁灼除外。 他已经看出来,哈丹必然会死。 他也许曾经是相当优秀出挑的杀手。 宁灼猜想,他甚至会在私下埋怨,觉得这样的好日子很无聊,想去杀个人。 但不得不说,哈丹的技艺荒废多年,已经生疏了。 如果是宁灼要脱困,且他是哈丹一样冷血的人物,异位而处,他会毫不犹疑地开杀——无差别追杀现场的所有人。 一直杀到他们不敢靠近。 ……因为这是一个必死之局,与其坐等,不如先拖几个垫背的。 直到现在,哈丹还以为自己是头狼。 可做文明人日久,他的獠牙和凶性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退化了。 哈丹鹰隼一样地打量着四周,不断寻找突破点,筋肉虬结的胳膊也只是松松拢着怀中人质,生怕她死了,所有人会一拥而上,把他捅成血葫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