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调律师”仍是三哥。 三哥托住下巴,满腹哀愁:“这些日子是被哪个小弟弟绊住了脚啊,都不理人了。” 宁灼和他斗嘴皮子斗惯了:“你又不是人,别硬装了。” “滚蛋,我风流倜傥,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哪里不像人?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凭嘴长在我身上。” 不等“调律师”再回嘴,宁灼难得主动偃旗息鼓了。 他还想着“速去速回”的事情。 他把一小皮箱钱放在了柜台上,简明扼要地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要‘哥伦布’音乐厅的内部构造图。最详细的。” “调律师”望着那一箱子钱,居然一反常态地没有去收。 宁灼一眼看出他情绪有异,轻轻发出了一个疑问的音调:“……嗯?” “调律师”抬起眼睛。 这一刻,他不是“调律师”,是三哥。 三哥问了他一个奇怪的问题:“单飞白最近怎么样?” 宁灼知道他这样问,必然有他的道理,不答反问:“他有什么不对的吗?” 三哥轻声说:“……小心他。” 宁灼垂下眼睫。 三哥如此语焉不详,让宁灼产生了一点联想。 ——“调律师”耳目通达,极有可能是通过数据演算,监测到了单飞白最近搞爆炸案的行径。 这起爆炸案完全是由单飞白一手促成,宁灼并未参与其中。 所以,在“调律师”看来,单飞白极有可能是自作主张,暗地里铆着劲儿,要给“海娜”找麻烦。 可宁灼无心将他们二人的计划跟“调律师”交底,因此只简洁潦草的回答道:“知道了。” 三哥着意看向宁灼。 小时候,三哥讨厌宁灼,总是跃跃欲试地想把他的睫毛拔下来。 时至今日,看到这两副密而长的小扇子,他依然是手痒。 但他克制住了。 三哥再不提单飞白的事情,一把拎起皮箱把手,在手里掂了掂分量,重新恢复了那张欠揍的笑脸:“承蒙惠顾,不胜感激。” 待宁灼转身离开,三哥脚一软,跌坐在了椅子上。 他仰头看着天花板,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微笑。 ……他尽力了。 “调律师”有诸多铁律,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绝对不能出卖客户的机密。 上一个天生嘴快的人格,已经当着宁灼的面饮弹自尽了。 三哥作为主人格之一,明知故犯地打了这个擦边球,决不能姑息。 他不至于当场自尽,但关禁闭是必须的了。 下一秒,三哥的世界开始闪烁,变黑。 他在一步步被自己的躯体吞噬,即将落到一个未知的地方去。 “这次,应该要很久不见了。”三哥还是那张似笑非笑、看了就让人生气的面孔,拿腔拿调地念,“……死活凭我去了罢了。” 第85章 (一)晚宴 宁灼走后, 单飞白在床上得意地打了一会儿滚、撒了一会儿疯,就规规矩矩地起身,做起他的私家手工活来。 单飞白出生时, 原本一枝独秀的“棠棣”已经在大量价位低廉的神经型义肢冲击下, 再不复昔日荣光。 不过祖母单云华知道这早晚要来, 所以并不在乎。 而单飞白在祖母耳濡目染的熏陶下,从小就喜欢和各类机械打交道。 七岁的时候, 他自行设计出一个粗陋的吓人盒子——乍一看里面空无一物,可人的手一旦探进去,触发了感温装置, 夹层便会自动弹开, 露出一只毛茸茸的仿真蜘蛛。 单飞白端着他的小发明, 仗着自己的脸蛋长得又俊又甜, 绕世界地去吓唬小伙子小姑娘,直到被祖母拉去敲了一顿手板才偃旗息鼓。 ……实际上他是玩够了。 在手掌心的疼痛消去后,单飞白就马不停蹄地研究进阶版的吓人盒子去了。 如今, 单飞白手里捧着一个精细的机械盒——一个更高级、更有趣、更具分量的“吓人盒子”。 手掌大小的一方匣子,内里乾坤万象,线路俨然, 各有其职,几乎被他一双巧手装修成了一个生态各异的电路王国。 而他手侧, 还摆着一个一模一样的、已经完工了的盒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