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释重负,赶紧附和:“对对对,事要慢慢查,监控也都有,炸药来源、人际关系、犯罪动机不都还没查呢吗?都扣着也不是个事儿,是吧?” 在美格区和龙湾区的负责人难得达成了共识时,远在interest公司总部演播室的林檎打了个喷嚏。 凯南很关注他这棵新摇钱树的健康状况:“怎么?感冒了?” “没事。”林檎温声细语地问他,“所以那段录音要播吗?” “请示了领导。不播。” “为什么?” “哥伦布”号真正的沉没原因,整个银槌市知道的不超过十个人。 这其中并不包括凯南。 凯南只知道他们五个人是过气的英雄,想榨一榨他们身上的新闻价值,却并不知道上层不想把录音公开、惹人猜忌的真实原因。 他轻松地一耸肩:“不知道。” 继而,凯南又问林檎:“你怎么看这个案子?” 林檎想了想,答道:“不好查。跨区案件,有的扯皮。” 凯南注视着他:“交给你来查呢?” 林檎温和且坚定地一摇头:“我这边的专案组解散,很快就要回长安区了。” 凯南笑了,觉得林檎很傻气。 他已经抛头露面过了,试水之下,人气相当不错。 他就算想回长安区,“白盾”高层也不会舍得了。 林檎重新低下头,神情平定。 他知道,自己不用特意去争取,凯南就会主动和高层沟通,让自己去查这件案子。 这事从头到尾透着怪异,和拉斯金案、本部武案的风格全不一样。 听过那段录音,林檎觉得,他这位新对手很“邪”,似乎透着股玩世不恭的野气。 ……像个年轻人犯的案。 在“白盾”上下一心地忙了个人仰马翻时,宁灼正在“海娜”自己的房间里,接受单飞白的打扮。 他兴冲冲地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一张邀请函,献宝似的在他面前转了一圈后,看宁灼没什么睡意,又拉着他去选衣服,为一周后的“哥伦布”纪念晚宴做准备。 宁灼放下手里的书,定定望着花蝴蝶一样转来转去的单飞白,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打扮”这种事情这样热衷。 单飞白手脚利索,不出五分钟,又一次把宁灼打扮成了一位上流的体面人士。 这回的西装是白色的,从里到外透着洁净。 宁灼皮肤是天生的白,压得住这样大胆的颜色。 在单飞白翻箱倒柜地去找能和衣服相配的胸针和丝巾时,宁灼站在一边,望着不远处的落地镜,忽然觉得镜中人有些陌生。 宁灼走出两步,伸手轻轻去摸索镜中自己的眼睛。 为什么要配合他做这样无聊的事情? 为什么又带了一点笑? 在困惑间,宁灼眼角余光又看到了站在房间角落、垂手默立、浑身浴血的父亲。 宁灼微微低下头去,不敢和他对视。 从十三岁开始,只要他过得幸福一点,轻松一点,他就于心有愧。 单飞白一转身,就看见宁灼目光散乱地站在镜子前,一愣之下,心下顿时了然。 他东张西望一番:“伯父又来了吗?” 随即,他亮出嗓门:“伯父好!您跟伯母带个话,我们两个同居了!伯父伯母爱吃什么,下次我给你们做啊!” 宁灼:“……” 尽管早有领教,他还是对单飞白的脸皮厚度叹为观止。 一转眼,他发现“伯父”已经被他给吓跑了。 单飞白没发表别的看法,步伐轻快地来到宁灼身前:“丝巾不好看,还是打领结。” 他给宁灼端端正正地别好了胸针,同时对着那大概并没去远的“伯父”说心里话。 “你们要对他好一点啊。”单飞白放低了声音,唠唠叨叨,“他活得很辛苦的。” 宁灼心脏怦然一跳,将双手插进西服口袋,装作没有听见。 宁灼知道,单飞白是个邪人。 他在自己面前做听话的小狗状,跑上跑下,简直像是屁股上长了根尾巴,贱得浑然天成。 然而,他野性不驯,放出去仍是一只狡猾的猛兽,凉阴阴地猫在角落里,静待时机,一击毙命。 宁灼对着眼前这张面容看来看去,始终看不穿他的心,单只觉得他这副皮囊与他的心背道而驰,心有多野多狠,脸就有多俊多乖。 为了转移心脏处微妙不适的苏痒,他问道:“你用的什么办法?” 宁灼说把事情交给单飞白办,就是交给他办。M.zgxxH.orG